賽因不明白,為什麼光明聖女會跑到沙漠裡來?他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也變得十分怪異。
但他沒有機會說出任何話了,塞裡木淖爾魅惑的一笑,侯賽因的視線就變得模糊起來,他竭盡全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迷迷糊糊之間好像塞裡木淖爾那好看的眉頭皺了皺,於是虛空裡那鼓令他無法動彈的力量,就變得更加強大,大到擊碎了他的掙扎反抗。
朦朧中,他神思混沌的走出了帳篷,好像已經失去了意識,動作比行屍走肉還要機械,或者說,就像一隻牽線木偶。
毫無疑問,牽著他的絲線,無形無影卻又如同巨神之掌的絲線就抓在塞裡木淖爾手中,光明聖女連小指頭都沒動,就將他像玩具娃娃一樣擺弄,強悍的阿薩辛刺客卻沒有分毫反抗之力,只能乖乖的向既定地方走去。
侯賽因害怕到了極點,他刺殺了很多人,每一個人臨死的慘狀都記在心頭,生命消失的可怕早已銘記在心。
終於到了走帳外,他的雙手不受控制的舉了起來,就在他驚駭欲絕的時候,兩隻手變得好像完全不屬於他了,忽的一下狠狠的掐在了喉嚨上。
被自己活活掐死?侯賽因哭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得這樣離奇,這樣窩囊,他想喊,但喉嚨裡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他想逃,但兩條腿上的肌肉繃得比鐵還硬,直挺挺的釘在了地上,連一寸也沒法挪動。
雙臂用力,慢慢的、慢慢的收緊,臂上的肌肉一條條隆起,青筋一根根暴出,甚至因為用力而劇烈的顫抖。
侯賽因的臉變成了醬紫色,他的眼神逐漸渙散,他的身體已失去了力量,咯的一聲輕響,喉骨竟已被生生捏碎,與此同時他軟軟的倒在了沙地上。
可侯賽因的兩隻胳膊,仍舊像鐵鉗一樣緊緊的卡在喉嚨上,直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直到瞳孔變得渙散,也沒有鬆開一絲一厘……
火堆旁的蕭平,靜靜的看著一個人是怎麼用手把自己給掐死的,他又朝喉嚨裡灌了一口酒,低聲嘟噥道:“好狠。”
帳中的塞裡木淖爾,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呢喃著進入了夢鄉,自始至終她都睡得像一個乖寶寶。
是的,剛才只是做了一個不太美妙的夢,她隨便揮了揮手,就把夢中的討厭鬼打成了碎片,如是而已。
第692章 母老虎們(下)
侯賽因被自己的兩隻胳膊掐住脖子的時候。相距數十丈的左路大帳之外,黃沙地面上隆起了一堆饅頭形狀、臉盆大小的小沙丘。
月影朦朧,那小沙丘竟悄無聲息的繞著大帳移動,所經之處留下道凹陷的沙痕,宛如蝮蛇爬過的蹤跡。
繞大帳一週之後,沙丘靜悄悄的來到了幔帳底下,從幔帳與地面之間的縫隙,緩緩的、緩緩的滑入了帳中,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他一定會驚訝這沙丘竟像有自主的意識,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比第一次撫摸心上人嫵媚臉蛋的弱冠少年,動作還要輕柔得多。
帳外黃沙萬里新月如鉤,一派大漠之夜的肅殺淒冷,帳中卻是燭影搖紅,旖旎溫馨到了極處:
正中一張退光漆的小方桌,桌上瑪瑙盤盛著一騎紅塵妃子笑的荔枝,乃是玲瓏剔透的水晶雕琢;旁邊欲飲琵琶馬上催的美酒,原是配著夜光杯;桌後泥金雀屏上畫著美人卷珠簾,池塘邊兩個黃鸝鳴翠柳;桌旁赤金鑲琉璃八寶的小香爐,一縷縷青煙嫋嫋,正應著瑞獸香雲輕嫋。華堂繡幕低垂。
雀屏之後低低的胡床,淺淺的紗幕,青絲如雲、肌膚勝雪的美人兒半倚暖枕,正將一雙玉足浸在紫銅盆中洗滌,半遮半掩間玉足上淡淡的血脈隱約可見,十隻俏皮的腳指頭瑩白豐潤,指甲塗著鮮豔的蔻丹,更襯得肌膚嬌嫩如玉。
“啦啦啦啦~~”雪瑤哼著歡快的歌兒,一雙玉足輕輕踢打著水面,氤氳的水汽中,濺起了點點瓊漿碎玉……
那潛入帳篷的小沙丘躲在雀屏之後,此時已開始微微顫抖,一粒粒沙礫從頂端翻滾著落下,情景著實詭異莫名。
達烏德就用得意的土遁秘術躲在沙丘底下,他非常滿意侯賽因的分配,因為相對於碧眼褐發的波斯美女,他更青睞東方風韻的美女,因為這讓他想到了家鄉。
達烏德,他還有一個名字叫佐佐木影禎,沒錯,他是一名日本浪人。
東瀛三島上百大名的常年混戰,今天你平氏做了太政大臣,明天我源氏就是徵夷大將軍,去年你北條家奉旨入京,今年我足利氏就要武力上洛……在鬥爭中失敗的武士,要麼一把肋差切了肚皮,要麼就乘船遠渡中原。
大宋海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