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也很讓他滿意,雖然有不少傻瓜投向了羅慕洛的懷抱,還有些牆頭草搖擺不定,但以阿巴丹城守阿史那莫央為首的一批人,自始至終都站在大漢一邊,往往他們會見羅慕洛使者的訊息剛剛透過情報網傳回,他們自己派人飛馬送的密報也前腳後腳跟著到了。
唯一讓李鶴軒不解的是,羅慕洛打動那群白痴的條件之一,是數量十分龐大的金錢,試問現而今的羅姆蘇丹國只佔據小亞細亞(今土耳其)上的一隅之地,安拉託利亞高原土地貧瘠,只有靠近地中海的區域稍微富裕一點兒,也十分有限,他哪兒來這麼多錢,去收買波斯的突厥城守、阿拉伯半島和北非的酋長埃米爾呢?
不管那麼多,明天,就是收網的日子,落入蛛網的獵物必須一網打盡,所以李鶴軒必須提前做出周密佈署,而這個工作狂想到又有不少身居高位的塞爾柱突厥人即將因叛國罪被逮捕、處決,自己又能看到絕望的眼神和死灰色的表情。他的精神就極度亢奮,漫說吃飯,就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絕對撐得下來。
喝了兩小碗湯,吃了幾筷子魚蝦,李鶴軒正犯愁怎麼打發阿麗雅離開,想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總督府衛兵老遠就拖長了聲音喊道:“文部堂諱天祥老大人來拜!”
阿麗雅瞧瞧罐中湯還剩得多,有些不太樂意,但還是悻悻的端起砂罐離開:“波斯諺語說妻子不應該打擾丈夫和朋友會面就像不可打擾拉磨的毛驢,那麼,等你們談完我再來吧。”
賢妻啊!有此賢妻,夫復何求?李鶴軒一臉的幸福。
文天祥腮巴子一鼓一鼓、鬍子一翹一翹的走了進來,呼哧呼哧直喘氣:“總督閣下可忙得很吶,只不知什麼時候可以給老夫安排車馬?這都拖了多少天了,李大人就痛痛快快給老夫一句實話吧!老夫告訴你,今天再不給安排車馬,老夫自己兩條腿走著去,兩千裡,也走不死人!”
前一段時間得知皇帝遇到危險,文天祥就急發了牛脾氣,要親自帶人去兩河流域尋找;待楚風安然無恙的訊息傳來,別人都是鬆了口氣。他卻嚷嚷著要去海法犯顏直諫,否則“御駕之旁只有阿諛事主之輩,沒有忠直耿介之臣,任由吾皇隨心所欲,置江山社稷於何地?!”
不知道楚風的意思,李鶴軒嘛就使了個拖字訣,他先把文天祥要來的事情報給了楚風,在回覆送來之前,就拖住文天祥,一會兒說正在夏季演習,車馬阻塞了道路。一會兒說幼發拉底河中上游正在夏季暴雨,待暴雨過後再送文天祥去海法,又派波斯總督府屬下官吏日夜拉著文天祥飲宴、作詩、參觀古蹟……
文天祥在這兒等了七八天也沒走成,甚至有種被軟禁的感覺,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了,乾脆直接衝到李鶴軒總督府興師問罪。
“我的老大人誒~”李鶴軒反倒叫起了撞天屈:“咱們那位皇帝,天縱英明、神武雄才,從來都是他做對,哪次都是在不可能時力挽狂瀾,您說他有可能聽我的勸諫?其實啊,他要坐熱氣球,我第一個就不同意,可我拗不過他呀!當然,您去了就不同,您是股肱老臣,清名天下知聞,但凡勸諫什麼,諒陛下也不得不三思而後行的……”
李鶴軒一邊灌著迷魂湯,一邊心頭默禱:陛下呀,微臣可是仁至義盡了,要是文老大人再被拖上幾天,只怕奸佞小人、柔媚事主、阿諛無恥的大帽子,就要落我腦袋上了!
見李鶴軒服軟,文天祥這個儒家君子也就不為幾甚,和顏悅色的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盯著李鶴軒,非得等著他把去海法的車馬衛隊安排好。
文天祥是正兒巴經的股肱老臣,部堂之尊,李鶴軒任情報司長時官位還比他低了一級,出任總督才相平,所以種種事情也不瞞他,先忙著把針對塞爾柱突厥造反的事情措置完畢,也好間接向文天祥表示不是自己不安排,而是確實公務繁忙。
“文老大人少待,下官先處理軍國重事,片刻後就替您安排妥當。”李鶴軒笑著,筆走龍蛇。刷刷刷在各式文牘上籤批。
他餓著肚子弄了半天,本已弄得差不多了,沒幾下就全數籤批完畢,叫來早已等在外面廳堂的各路諸侯聽令。
“情報局長成之介,速速依照此令而行,將羅慕洛蘇丹派到波斯境內的各處聯絡站一網打盡,務求不可跑了一個!”
李鶴軒將命令遞給成之介,波斯情報局長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退下自行辦事去了。
“兵局長張定祿,我這調兵令已經加蓋了總督印鑑,請你兵局副署,然後發各本地駐軍單位,讓他們依照命令,在明天拂曉時進駐謀叛者控制的各城,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