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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部分

唐勝景了。”

這番話自認為說的非常漂亮,只怕還要在國丈兼當朝部堂陳宜中心目中留下個好印象。沈明經正在得意處,就又感覺身後有人扯了扯衣襟。

陸敬亭用只能二人聽見的聲音道:“明經兄孟浪了,須知陳大人故宋年間也是當朝右丞相……”

糟糕!沈明經頓時失悔了,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罵故宋皇帝無能,不就是連帶罵當時的大臣們無能嗎?這可好,陳宜中就是故宋朝的一任右丞相,豈不是當著和尚罵禿驢了?

恨不得往自己臉上狠狠抽一耳光,沈明經深知這廣場上最重要的就是揣摩上意,上面要親民你就得親民,上面要獎勵農工商你就得開荒、通商、建工廠,上面要整軍經武你就要趕緊的徵購糧食、宣傳招兵,說到底,故宋皇帝喜歡文章詞句之士,你就得子曰詩云,如今大漢皇帝喜歡這些調調,你就得往這上面靠,歸根結底還是揣摩上意四個字而已。

得罪了陳宜中,這做官還有奔頭嗎?沈明經頓時好似分開八片頂陽骨,澆下一瓢雪水來,經世致用、治國安邦的雄心,立馬消磨了三分。

卻不料陳宜中臉上竟露出了幾分會心的微笑,看這這年輕士子的眼神裡盡是勉勵之色,義正詞嚴的道:“天命無常,歷數有歸。宋室闇弱失天下,大漢有道而得天下,理所當然,諸君當以故宋為前車之鑑,牧民定邦非同小可,須得夙夜警惕……”

原來,陳宜中本是宋官,宋室滅亡之際固然不肯降元,但也不肯像陸秀夫、張世傑那樣殉節自盡,所以見大事不好,提前跑到了占城,耳後又做了大漢帝國的南洋總督,他就怕被指摘是反覆無常的“貳臣”。

沈明經說宋無道。漢有德,這話正應了他的胃口,既然天命在漢,從故宋丞相變成大漢總督,那就理所當然了嘛!

也就陳宜中這個實用主義者會有這樣的反應,要是陸秀夫或者文天祥,最多悶聲不答話,絕不會指摘故主的不是。

陳宜中一走,士子群中炸開了鍋,人人恭喜沈明經:“沈兄答話深得總督陳公之心,將來自然憲恩深澤,扶搖直上只在頃刻間!”

“是呀是呀,不要小看這麼幾句,你們瞧見沒有,陳公走前衝著沈兄笑了兩下,這就是了不得啦!沈兄,恭喜恭喜!”

沈明經怔怔的,自己倒有幾分摸不著頭腦了,方才那番話……

單單是身為部堂之尊的陳宜中就能讓這群士子激動不已,那麼身處御輦之上,任意揮舞權力魔杖的楚風,更是讓他們想都不敢想,“簡在帝心”四個字,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夢寐以求呵!

十二匹純白大食寶駒牽引下,御輦慢慢的走到了匍匐於地的長老們身前,楚風授意掌控御輦的衛士放慢了速度,高大的御輦速度越慢,帶給以卑微姿態屈膝俯首的長老們的威壓,也就越大。

高高在上的楚風,已經看到了眾位長老的畏懼,他才緩緩的開口:“眾位平身吧!”

揉了揉被泥水泡得有些痠麻的膝蓋,長老們山呼萬歲,從地上爬起來,互相交換著眼色,於御輦之上的楚風都有了七八分的畏怯:誰說大漢皇帝是個平易近人的年輕人?如今看起來,只怕比成吉思汗的威風也差不多了,沒見他勢如山峰的高大御輦,沒見他身後數萬荷槍實彈的百戰之士?

楚風的聲音,像黃鐘大呂般自高高的御輦上傳來:“我,大漢皇帝,來到草原上,並不是以征服者的身份,而是以你們的天可汗的身份,成為解放者和建設者……大漢的種種政策,你們或許不理解,不清楚,不明白,我並不強求你們立刻照辦,關於你們的種種疑問,可以向我的大臣們諮詢,而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把貿易開展起來——瞧,我親愛的商人朋友們,已經急不可待了。”

躍躍欲試的鄭發子、祝季奢等人,聽得楚風的打趣都是一陣會心的大笑,塔塔爾部的長老們,包括族長蔑裡真在內都鬆了一口氣:就怕大漢皇帝像鐵木真或者忽必烈那樣,見面就提戰爭繳納款啊,放牧稅賦,或者要派兵進駐部族之類的要求。

“我說嘛,大漢皇帝是個強大而仁慈的天可汗!”在秦直道工程幹了一個冬天活兒的蒙古青年乞裡古臺,對舅舅何不勒兀格說。

“看呀,哈失不花,兀立格……那不是,咱們的夥伴們都隨著漢軍回來了!”

乞裡古臺高興的叫喊起來,但有人比他更高興,就是這些青年的家人。本以為自家兒郎倒在了風雪之中,或者斃命於漢軍槍口之下,卻不料在築路工地上幹了一個冬天的活兒,毫髮未傷的回到了部族,還一個個掙了筆絕對不算少的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