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當年的盧世榮,和我們現在的漢商,販賣漢地貨物,收購你們的牲畜,兩邊都是一個價錢嗎?”
什麼?長老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難道作為同族,大汗還會……
吳定南微微一笑,將早已準備好的購銷清單遞上,草原漢子固然粗鄙不文,族長蔑裡真還是認得字的,拿起來一看,登時拍著桌子大罵起來:“盧世榮真不是個東西,非但賣給我們的漢貨比你這高了一倍,收購我們的牲畜、皮毛、硝石,還低了一半!”
長老們甕的一聲炸了,幾乎是爭搶著去看那清單,果然如蔑裡真所說,譬如食鹽吧,從大漢帝國批次購買摺合每百斤一兩五錢銀子,當年的盧世榮卻是賣的三兩,大漢帝國收購羊毛每百斤給價折銀四兩五,盧世榮卻給的二兩四!
蔑裡真還好一點兒,只罵了盧世榮,那些長老們可不客氣了,就有人開始抱怨忽必烈,說大汗也太不厚道了,搜刮咱們那麼多稅賦,還要在貿易上再刮一筆,這不是剝了肉,連骨髓都不放過麼?也太貪婪了吧!
“不,這些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親元的長老氏耳塔那叫起來,“漢人在欺騙我們,這張清單無非是白紙黑字寫的,我一天可以寫一百張!”
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吳定南向巴別兒丟了個臉色,新晉的月息部把都魯就再一次現身說法:“諸位長老,吳先生的清單絕對沒有造假,我們月息部多年以來和漢商貿易,價格就在這清單所載的範圍內上下浮動,我可以向長生天起誓沒有說謊,要是還不相信,開春之後你們派人到東蒙古的月息部去看看就知道了
——當年咱們部族還沒有被巴鄰部排擠,在中蒙古遊牧的時候,兩邊結親的可不少,我們月息部沒必要騙你們吧!”
“長生天見證,塔塔爾人不會懷疑一位把都魯的誠實!”蔑裡真用眼神制止了氏耳塔那,大笑著抓住了巴別兒的肩膀,笑聲結束後,他實實在在的道:“我們擔心的是,大漢帝國的軍隊能不能保護我們免遭忽必烈的毒手?我知道長城以內已是天可汗的治下,可這蒙古草原上,黃金家族已經統治一百年了!”
“沒有任何問題!”吳定南斬釘截鐵的道:“就在離這裡不遠處,從關中長安開始出發,一條長達一千五百里的直道正在修復中,它的終點就落在你們的包克圖,而我大漢皇帝戰無不勝的軍隊,將沿著這條道路出擊漠北,將草原徹底納入金底蒼龍旗下!”
吳定南說話的同時,為了加強自己的說服力,他甚至從皮包裡取出地圖,將秦直道的位置指給長老們看,反正這大規模工程的訊息,到開春之後必將震動整個蒙古草原。
蔑裡真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什麼,南方就有一條長達一千五百里的直道正在修復?那麼,漢軍來草原,就會像去自家後花園那樣方便快捷了!
所有的長老都震驚於這個訊息,當草原被冰雪覆蓋,白災肆虐的時候,沒有誰會神經病發作去偵察一番,都貓在冬季宿營地的人們,連南方几十里外的事情都矇在鼓裡。
如果說在更遙遠北方的聖城哈喇和林的忽必烈,與秦直道之間還有個緩衝,有那麼些迂迴周折的空間,那麼主要牧區位於包克圖附近的塔塔爾部,就直面漢軍寒光閃閃的刺刀,並且被這刺刀頂到心窩上了。
蔑裡真實際上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在生存和毀滅之間,他必須以部族首領的身份做出決斷。
他站起來,面朝吳定南,雙手伸向天空:“我塔塔爾部族長蔑裡真,向長生天起誓……”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何不勒兀格就在衛兵控制下,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帳中。
氏耳塔那大罵衛兵:“這個卑賤的牧奴,為什麼讓他進來?把他趕出去,再抽一百鞭子!”
“我想,這個訊息是各位長老希望知道的”,衛兵囁嚅著,扶起何不勒兀格,讓後者一五一十將青年們劫掠漢地,滿載而歸,這一石破天驚的訊息告訴了帳中的人們。
氏耳塔那回嗔作喜,包括蔑裡真在內的長老們,則以非常奇怪的表情看著吳定南,現在,對漢軍的戰鬥力,有必要重新評估了。
吳定南困惑了:難道這群蒙古青年,瞎貓撞上死耗子,碰巧遇上了某個倒黴的商隊?照說按照草原規矩,是不應該搶掠商隊的呀!
他根本就沒往漢軍身上想,要是憑几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牧民就能擊敗漢軍,劫掠漢地而歸,那漢軍也不用和北元打了,自己抹脖子算了。
氏耳塔那的氣焰,一下子變得囂張起來,他不待族長下令,就自顧著傳下了命令:“待雪小點,就讓各家各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