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筆談中詳細記載,前次我們火燒涇水也托賴於它,將來把那石油煉成燈油用來照明。卻是便宜的多。”
大家都看燈,你去想石油的事兒,誰信才怪!波斯的那位,一會兒寄包開心果,一會兒又送塊貓兒眼,瞞得過誰呢?兩位絕色麗人同時豎起了中指,“切!鄙視你!”
楚風正訕笑著撓撓頭皮,就聽見身旁有人問道:“兄臺所言精煉石油之法,不知是信口而言,還是早有成算?”
雪瑤回頭一看,只見有三個年輕人,為首的大約二十多歲,面目倒算得上清秀,只不過大冬天的還搖著摺扇,腰間扇套、香囊、玉佩掛了一長串,分明是個自命風流的傢伙,她就沒好氣的哼了聲,拉著陳淑楨看別處去了,心道:除了李鶴軒,這是見過的第二個冬天搖扇子的傢伙,哼哼,真討人嫌!
大約是因為李鶴軒初到琉球,曾經開口向楚風討要雪瑤吧,所以雪瑤一直很討厭這個情報司長,上次看見商辦小報指摘什麼“母憑子貴”,“女居宮內而父在南洋,恰如操、莽”,她也不願意垂詢李鶴軒,弄得一場誤會。
恨屋及烏,雪瑤討厭李鶴軒,連帶這個同樣搖扇子的傢伙,剛見面還沒說句話,就非常可悲的被她拒絕好友,並直接拉進了黑名單。
那人話是衝著楚風問的,眼睛的餘光卻一直瞄著雪瑤,見佳人不理不睬,倒是楚風有幾分興趣。便朝他拱手道:“在下佘燼臣,大漢皇家科學院院長郭守敬嫡傳弟子,正隨家師在此疏浚運河,方才聽兄臺言及石油之事,正是我科學院目前正在研究的內容,所以有此一問,冒昧之處,尚請恕罪。”
這佘燼臣說話的內容固然謙遜,態度卻很有些倨傲,誰不知道皇家科學院正副院長與各部堂大人、總督大人平起平坐,乃是當今皇帝御前紅得發紫的人物?聽早入師門的師兄說,現在使用的不少儀器,都是欽賜的御寶呢!
佘燼臣尚自恃身份沒有太胡吹大氣,跟著他的兩個師弟卻大吹起法螺:“這位仁兄,你要是有提煉石油之法,趁早的交給咱們佘師兄,要是對郭院長的研究有那麼一分半分的價值,那你漫說是平步青雲,就是簡在帝心也是有可能的。”
楚風眉頭微微皺了皺,“在下江南人氏,聞得郭先生往年設帳於河北紫金山,之後又南歸為大漢皇家科學院院長,並不曾往開封教授弟子啊。”
“你知道什麼?”跟班眉飛色舞的道:“郭大人來開封修治河工,我家公子剛剛拜在他門下!”
原來如此,楚風也拱了拱手:“原來是郭先生的新晉弟子。郭守敬、王恂兩位先生學究天人,乃是我大漢帝國,乃至華夏百年來不世出的人傑,佘兄有幸拜在郭先生門下,刻苦鑽研若干年,將來學問精進,便可格物致知,學貫中外了。”
這佘燼臣家中豪富,乃是開封府有名的闊老倌佘大官人,此次郭守敬前來開封疏浚河工,他家出錢出力捐輸報效,地方官府舉辦的宴會上,當眾要拜郭守敬為師,郭守敬是個一門心思做學問的厚道人,卻不過情面,便收了他為記名弟子——和皇家科學院中的研究生不同,這記名弟子僅僅是郭守敬個人的徒弟,而且離正式徒弟還有段老大不小的距離呢!
即便如此,佘燼臣的全身骨頭都輕了八兩八,任誰都知道郭守敬、王恂兩師兄弟是大漢皇帝跟前第一等的紅人,傳言還能夜觀天象知前後五百年事,又會七星臺借東風,又會做法閉了南天門令日月無光,這皇家科學院的院長無品無級卻地位尊榮,不就和北元的國師一樣嗎——當年八思巴是何等的赫赫威勢!
如今做了郭守敬的弟子,佘燼臣也想著怎麼往上爬,只不過宴席上乘著酒興,惴惴不安的問了問什麼“借東風”的事兒,國師大人的臉色就變做了豬肝一般——可憐佘燼臣最後才從師兄口中知道,郭守敬最恨的就是把他的科學和怪力亂神混淆。
趕緊的,跟師兄們打聽一番,佘燼臣這才知道眼下科學院最看緊的幾件事,其中提煉石油就是大漢皇帝親自交待的任務,最最要緊不過了。
科學院的那些東西,佘燼臣一樣都搞不明白,知道自己想也白想,便也熄了從這條線往上爬的心思,這元宵節出來,剛才走街上看花燈嘛,見了兩個美貌無比的麗人,登時身子酥軟了半邊,混著擠過去跟在人家身後。
這街上的混子不敢招惹,不代表佘大官人也不敢,他看看這幾位穿著,無非是江南那些暴發戶而已,在開封並沒有什麼權勢根基,何必害怕呢?
正要想個什麼由頭上去搭訕,就聽見那青年公子說起提煉石油的事兒,佘燼臣登時喜上眉梢,這不是一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