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陳淑楨聲色不動,可楚風知道她也緊張的期待著,因為她白嫩的柔萸,此時正緊緊的攥著楚風的大手。手心裡還有點微涼的汗水哩!
山岡上的君臣之中,只有楚風真正鎮定自若,因為他早已知道技術的進步,讓一千五百米以外點火這件事,變得輕而易舉,第五發或者第六發炮彈就一定會達成目標。
炮兵陣地上,又綻放了一朵白色的硝煙之花,人們就知道,又一枚炮彈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射向了一千五百米外的河面。
失敗了好幾次,人們對這枚炮彈的期待值也下降到了冰點,只有烏仁圖婭一如既往的發出歡呼:“哈。又一發呢!一定會點燃的!”
馬可。波羅正想和老對手鬥鬥嘴,河面上的異相卻讓他張口結舌:只見剛才的炮彈飛到石油汙染帶上空,就在空中爆開了。不像開花彈炸開後彈片四射、衝擊波裹挾著硝煙滌盪四方,這次爆炸的聲勢小了許多,但空中出現了一顆碩大的火球,燃燒著、翻滾著,彷彿有著詭異的生命力!
“這、這是什麼,撒旦從地獄之門帶出的火獄烈焰?”馬可。波羅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只是把開花彈中的火藥減少,再往裡面填了些石油,就成了燃燒彈。”楚風淡淡的回答,於他而言,這簡直是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淑楨則攥著夫君的手,幾乎要攥出水來,殷紅的小嘴翕張,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只怕要狠狠親楚風一口:“皇上可知道此物的戰術價值?我漢軍今後進攻敵營,點燃木柵欄、焚燒氈房營帳,烈焰之下誰能抵擋!”
楚風哈哈一笑,左手在烏仁圖婭的小蠻腰上用力一攬,被陳淑楨抓著的右手順勢一帶,軟玉溫香撞了個滿懷,“且不要閒講,當年文天祥開府興國反攻江西,江西父老群起響應,以土語中韃子音同鴨子,曰八月十五殺鴨子——文天祥在江西殺得鴨子,夫君今天便在涇水上,請兩位老婆看燒烤鴨子!”
此時的河面上,早已燃起了沖天的烈焰!
方才,燃燒彈的火球在空中綻放,一團團火焰如天女散花般墜落,一旦與河面上的油汙接觸,登時就點燃了石油,熊熊燃燒起來。
當此時又有東南風相助,風助火勢、火借風力,形成了赤焰漲天的火頭,如山崩般壓向上遊。其勢不可擋。石油本系黏稠流質,漂浮於河面之上,遇火燃燒後,蔓延極為迅速,火頭從涇河下游朝著上游方向延燒,速度竟然快逾奔馬!
河中乘著羊皮筏子的海押立各萬人隊,瘋狂的划動船槳想躲過浩劫,有些出發晚的,見勢不妙就掉轉船頭朝北岸劃,有些出發早的已過了河心,便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南岸劃,只苦了出發不早不晚的,無論掉轉船頭還是繼續朝南岸前進,都躲不過火魔的舔舐。
高達數丈的火頭席捲而來,濃濃的黑煙直衝上天,一時間好像天空中的白雲都被染黑,而熾烈的火光,更是令雲霞變為赤色!
呼——火魔與風神合流,熾烈的高溫影響了區域性小氣候,火頭席捲之處氧氣被消耗,空氣形成了負壓,本來微醺的東南風,在河面上變得狂猛爆烈,推動著火頭瘋狂前進。
最靠東南的一條羊皮筏子上的元軍,成為了首批犧牲者,幾乎是一瞬間,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火牆,就將他們連人帶船吞噬,漢元兩軍數十萬人或驚惶欲絕或興高采烈的目光注視下,簡直連讓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下,便成為了灰燼。
事實上,如果有一部高速攝影機拍下了畫面,並且用慢鏡頭重播,人們就能清晰的看見,當火頭距離羊皮筏子十米的時候,東南風捲起的熾熱空氣就讓筏子上的元兵呼吸困難,正在拼命划槳,劇烈運動讓缺氧的人們張大了嘴巴呼吸空氣,但熾熱的空氣不但不能帶來氧氣,反而以高溫灼燒著肺部,讓他們的肺一瞬間便被高溫烤得水腫,失去了呼吸的功能。
火舌,首先讓元兵的毛髮燎成了灰燼,頭髮、眉毛、鬍鬚的稍兒是人體上最先開始燃燒的部分,與此同時,他們的面板被火舌舔舐,生理反應讓面板在0。3秒內出現了水泡,然而,繼續肆虐的火魔很快烤乾了面板的水分,枯黃、焦爛的面板像久旱的大地那樣皸裂,高溫侵入了肌肉、侵入了內臟,儘管人體似乎還在可怕的扭曲掙扎,其實大腦皮層早已像雞蛋那樣被煮熟,人體垂死掙扎的動作,只不過是劇痛導致的神經反射……
可怕的火焰在繼續北進,所有被油汙帶沾染的東西,無論羊皮筏子,還是乘坐羊皮筏子的海押立武士,都逃不過這空前的浩劫,一條又一條的羊皮筏子被火魔吞噬,許許多多的中亞武士絕望的嘶吼著,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