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1部分

衝啊!義軍沒有像以往那樣藉著高處地勢和新附軍對射,而是一起跳出寨牆,向下急奔。 王天來一馬當先,手中地戰刀舞成一團光幕,人頭、四肢、鮮血紛飛,五百名義軍就像五百隻出籠猛虎,藉著山勢急衝而下,仰面進攻的新附軍根本無法抵擋。

剛剛被箭雨打懵地新附軍,一時沒搞明白為什麼敵人從防守方變成了進攻方,恃強凌弱以多欺少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但硬碰硬打死戰就沒不那麼在行了,短時間內損失過大,前鋒呂師夔重賞湊齊的敢死隊,就開始掉轉身子往山下跑了。

呂大帥的賞金再誘人,還得留著命花呀!

前鋒倒卷,順著山勢往下根本收不住腳,和中軍撞在一起,不少人連滾帶爬的下了山,才發現敵人最多隻追到半山腰,這會兒早就收兵回營了。

**,這些客家、畲民真是好漢子!新附軍的老兵油子,也不由得對著敵人一挑大拇哥,打仗打到這份上,可完全是拼的命了!

“我們勝了,呂狗賊,有種上來,爺爺送你回老家!”義軍士兵們倚著寨牆,向山下垂頭喪氣的新附軍笑罵。

可他們的將軍,王天來沒並有高呼,因為這樣的勝利,他再也承受不起了!點了數,就在剛才的戰鬥中,又失去了二十三名戰友,七名輕傷員變成了重傷員,新掛彩的則有十五個。

再來幾次“勝利”,對呂師夔而言不過是皮外傷,我這邊可就要把鮮血流乾了!

半夜,義軍營寨中靜悄悄的,沒有燈光,一片漆黑,將士們穿著甲冑合身躺倒,十根手指頭還緊緊的握著武器。

枕戈待旦!

“哇——哇——”,老鴉的叫聲劃破了夜空的靜謐,它撲騰著翅膀,從巢中飛上樹梢。

山地突然間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伴隨著反彈琵琶輪指撥絃般的連串輕響,空氣中出現了一道道月光下若隱若現的白色軌跡。

奪奪奪奪奪奪,比白晝更加細密的箭雨傾瀉而下,緊隨著箭雨,許多身高體壯、批著羅圈甲翎根甲的探馬赤軍,揮舞著圓月彎刀、狼牙棒、斧頭、釘頭錘等等西域各國各民族的獨特武器向營寨猛撲,鑲了銅泡釘的牛皮戰靴,踩過亂石、跨過壕溝,踏上了寨牆邊的空地。

寨牆後,沒有呻吟,沒有吶喊,似乎沒有了一切生命的氣息。

義軍在睡夢中嗎?義軍逃走了嗎?

“殺虜!”一支鳴鏑射上半空,義軍戰士的吼聲在山谷中迴盪。

長槍,從寨牆頂上居高臨下的刺出,穿透敵人的胸甲,刺破敵人的心臟;戰刀,由上到下直劈,砍破敵人的頭盔,劈開敵人的天靈蓋!

但這一波敵人,遠非膿包新附軍可比。 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左手抓住你的長矛,右手的狼牙棒就砸到了你的頭頂;戰刀劈落,側一側頭,被削掉了半邊肩膀,他仍然藉著來勢,把彎刀抹上你的咽喉!

以命搏命,這是西夏人李恆手下的探馬赤軍,當年党項族名震天下的“平夏鐵鷂子”和“橫山步拔子”的嫡系傳人!

一波又一波身披鐵重甲的探馬赤軍在弓箭手的掩護下,不顧生死的衝破夜幕,如同海邊的波濤一樣,迅速吞沒前浪,高高地拍向沙灘。

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探馬赤軍的死亡浪潮,捲起的是血不是雪。 人浪翻卷著,無數生命就像浪花中的浮沫,瞬間破碎,血如霧一樣在空中飄散。

義軍陷入了苦戰,士兵們咬緊了牙關苦苦支撐,但攻入營寨的敵人越來越多,我方的損失越來越大,戰局變得極端不利。

王天來使出了漢人中極其少見的連射技,將羽箭夾在手指縫中連珠射出,護指早就失去了作用,手指關節處被弓弦割得鮮血淋漓,十指連心,似乎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弓弦在指尖割出一朵朵微小的血花,然後羽箭帶著主人的鮮血射進敵人的眼眶,綻開一朵更大的血花。

敵人倒下了一隊,第二隊接著上,第三隊第四隊似乎永無停歇,蒼茫的夜幕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地獄君王,將無窮無盡的惡魔從地底投入人間。

嗚~~嗚~~,沉悶而壓抑的牛角號響起,探馬赤軍的人潮即將淹沒這小小的軍寨。

義軍士兵們接連倒在了血泊中,他們往往和敵人交纏著同歸於盡,王天來已動用了手頭最後一分力量,義軍的數量在急劇下降,但敵人的攻勢卻越來越猛烈。

不僅探馬赤軍源源不絕,藉著月光,王天來發現山下無數新附軍人頭攢動,蜂擁蟻聚!

無論如何訓練,以農夫和強盜對拼,以吃糧食長大的體力和吃肉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