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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驕子,蒙古人。 成吉思汗異母弟別裡古臺後王、東蒙古和遼東的乃顏,控弦之士十萬,正以遼東為基地,聯合成吉思汗大弟合撒兒的孫子、東蒙古的主人勢都兒,成吉思汗二弟合赤溫的後裔、遼東的哈丹,窩闊臺大汗的孫子、中亞的統治者海都,組成了反對偽汗忽必烈的龐大同盟,發誓要以鐵騎踏破堅固的大都城,把篡位者揪下王座,恢復庫裡臺大會的蒙古傳統。

此時,大都城方面的探子,正在整個遼東忙成一團,因為他們在汗八里的主人、忽必烈最強大最可怕的對手,已經離開了遼河平原。 去向不明。

乃顏去了哪兒?他是不是像毒蛇一樣潛伏在暗處,隨時準備給大元朝在遼陽的駐軍致命一擊?或者,他是不是去了東蒙古,和哈丹、勢都兒商議,醞釀著一場震動整個蒙古高原地攻勢?他是不是引兵經哈喇和林,到了荒涼的漠北,正在和令大元皇帝睡不安枕的敵人。 鐵騎佈滿蔥嶺東西、甲兵橫列天山南北的海都汗歃血會盟?

任何人都想不到,乃顏到了鴨綠江入海口。 後世的丹東市,現在的婆娑巡檢司,就在這入海口旁邊的深水海灣,望著海面,翹首以盼。

海風吹拂著他花白地鬍子,吹得這位黃金家族的後裔眯上了眼睛,背後。 綠地繡黑十字地戰旗,獵獵飛揚,鐵騎勁旅,排滿草原。

“父王,那些色目人是信不過的,咱們蒙古人,只能相信手中的彎刀!”一位嬌俏的草原少女站在他身邊,不耐煩的捋著頭上的小辮。

“不。 在天的父教導我們,要相信忠誠終會換來忠誠。 烏仁圖婭,你要讓自己地心不再動搖。 ”乃顏顯得很有信心。

彷彿是他的虔誠真的感動了在天的父,一隻通體雪白的海東青長鳴著從空中飛下。 乃顏摸了摸女兒的小辮子,“瞧,這不是來了!”

巨大的船身。 潔白的船帆,在視若天塹地大海中劈波斬浪,大海的遼闊遠勝草原,大船征服海洋的魅力,讓草原女兒一陣心跳。 蒙古人,長生天的寵兒佔據了天下的陸地,可海洋,還在南方漢人的手中。

船停穩了,馬可。波羅笑眯眯地在胸前划著十字,從跳板上走下。 “啊。 親愛的乃顏王爺,您魁梧的體態、驕傲的神情。 讓我一眼從眾人中認出了您。 從十萬裡外的威尼斯,到極北的遼東海濱,上帝的意志讓我們兄弟相見,這是多麼巧妙,多麼神聖啊!”

唐朝時候,景教傳入中國,華夏大地有了基督的福音傳播;到了蒙古崛起的時代,成吉思汗說過,“不管什麼教派呵,只要是保佑我們的,便可敬他地神”,於是聶思托里安教地十字旗,隨著蒙古大軍,從遼東一直飄揚到大不里士,西征穆斯林世界的旭烈兀便信仰此教,以致後世地史學家稱他的軍隊為東方十字軍。

乃顏便是聶思托里安教的忠誠信徒,他拋棄了產生天,而投入了基督的懷抱。 起兵造反,一方面是為了恢復庫裡臺大會制度,另一方面,他還想在遼東建立一個天主的國度。

馬可。波羅以同教教友的身份,成為了漢國與乃顏聯絡的使者,楚風答應他分給雙方貿易額度的百分之一作為酬勞。

其實,嚴格意義上講,威尼斯旅行家身處義大利,他皈依的是梵蒂岡教皇治下的羅馬公教,而“聶思托里安”是天主教的希臘音譯,是從東羅馬帝國傳入東方的,接近於東正教,在歐洲,這兩個教派非但不是朋友,還常常互相指責為異端呢,當年西歐的十字架,就搶劫、焚燒了東正教的君士坦丁堡。

可咱們的波羅先生,心中最崇拜的第一是趙公元帥,第二才是天上的父,為了那些亮閃閃的金屬塊,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和真主的僕人阿合馬勾勾搭搭,和聶思托里安教的乃顏攀攀交情,又算得了什麼?

羅馬教廷不是在賣贖罪券嗎?只要有了足夠的金錢,就算親手把耶穌釘上十字架的彼拉多、和第十三位門徒猶大,都能得到解脫,何況這點小小的罪孽?波羅先生在胸口划著十字,這段時間裡,他暫時從羅馬教皇的僕人,變成了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的忠實追隨者。

乃顏和馬可。波羅熱情的擁抱,“榮耀歸於主,救贖歸於主。 天上的父,你的威能無處不在……”

烏仁圖婭不屑的轉過了臉。 她是新一代的蒙古人,只相信手中的彎刀、胯下的駿馬,長生天保佑蒙古人,何必相信那些色目鬼傳播的教?

想當年,成吉思汗鐵木真崛起朔漠,以騎射取天下,何嘗有這麼多教派?沒有他們的保佑,不一樣打下了這廣闊的土地?

及至大蒙古廣被四海,那些神仙啊天主啊都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