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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部分

嗎?百姓迫於無奈,也會使用北元的金銀幣,但一有機會,他們就會把北元金銀幣換成更保險的大漢金鈔。

怯薛軍飢餐生肉、渴飲狼血,但經濟規律的強大威力,就算忽必烈本人也無法規避,這群在戰場上替蒙古大汗賣命的武士,懷中卻揣著大漢帝國的金鈔!

“弟兄們,他說要用錢買命,你們說咱們答不答應?”姜良材指著跪地乞命的怯薛武士,似笑非笑的問戰友們。

士兵們刺刀頂到了怯薛武士的鼻子尖上:“我們想答應,可別人不答應啊!”

“什麼人,什麼人不答應?我回到草原上,給你們許多許多的錢,還有好馬,對,還有你們漢人要的羊毛、鹼面,我都有!”怯薛武士苦苦哀求著,比他們嘲笑過的膿包軟蛋更加不堪。

人吶,一旦軟弱,就只會更軟弱。誰能想到,強悍的怯薛軍,會跪在他們瞧不起的、曾經的新附軍戰士腳下哀求饒命?

“什麼人不答應?”姜良材玩味的看著這個可憎的侵略者,他現在哀求乞命,可他在無辜的淮揚百姓面前,是怎麼窮兇極惡的舉起了屠刀?

“李庭芝李大帥不答應,常州泉州福州殉國的淮軍兄弟不答應,被你們殘殺的淮揚百姓不答應!”姜良材怒吼著,刺刀急如閃電,霎時捅穿了怯薛武士的喉嚨,再飛快的拔出,不讓骯髒的汙血濺上自己的軍服。

怯薛武士倒在了血泊中,刺刀切斷了他的靜脈大血管,然而一時不得便死,汙穢的血液從傷口流出,伴隨著呼吸,從破損處嗆進了喉嚨,他劇烈的咳嗽起來,然而更多的汙血嗆進了氣管,讓他無法呼吸到一絲兒淮揚大地的新鮮空氣。

可怕的痙攣,正午的陽光下,怯薛武士雙目鼓凸,臉色青得怕人,雙手緊緊掐著喉嚨的傷處,竟被自己的汙血活活嗆死!

嗜血者死於血,天公地道。

包圍圈越來越小,套在怯薛武士脖子上的絞索越收越緊,他們失去了迴旋賓士的餘地,無法發起快速的突擊,他們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處,更容易被大炮和手榴彈炸成碎片……四個軍,十五六萬漢軍士兵化身為復仇之神,向殺害親人戰友的侵略者討還血債,正義的審判,在揚州陷落、李庭芝殉國七年之後,降臨了淮揚大地。

正義或許會延遲到來,可當天網張開時,但沒人能逃脫它的審判!“我軍百萬戰袍紅,盡是江南兒女血的”,想勒石紀功把漢奸“美名”千秋傳揚的御賜金刀九拔都張弘範不曾逃過,領兵征戰給南宋人民帶來血火兵災的伯顏丞相不曾逃過,認賊作父、助紂為虐的李恆汪良臣不曾逃過,阿里海牙不曾逃過,下令屠殺淮揚百姓的罪魁禍首,北元徵南都元帥張珪也必定無法逃過。

淮揚北部,黃河南岸的山陽縣,張珪的蘇錄定戰旗染滿了征塵不復當年威風,探馬赤軍、京畿駐軍的殘兵敗將們沿著京杭大運河一路北逃到此,屁股後面還有漢軍騎兵銜尾追擊,一路上苦不堪言,士兵們傷痕累累,誰要能完完整整的到此處,都是運氣呢!

“唉,渡過黃河去,漢軍總不會追了罷?照我說,這麼跑下去,遲早也得累死,不累死也得餓死!”身材魁梧的女真武士蒲察合安,食量也極大,這些天奔逃不休,吃沒吃好睡沒睡好,他又累又餓實在不行了。

党項鷂子細封步瀨悻悻的看看南方,天地交接處又騰起了滾滾煙塵,想必是漢軍騎兵又追了上來。

漢軍每個軍編有騎兵團、每個師編有騎兵營,四個軍加起來也有萬餘騎兵,他們分作兩班輪番出擊,銜尾追擊令元軍吃夠了苦頭。

不阻擊吧,他們跟在屁股後面,開始是放冷槍,像打兔子似的把策馬飛馳的元軍武士們打下馬來;後來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甚至在你埋鍋造飯或者休息紮營的時候衝上來扔幾個手榴彈,炸得你人仰馬翻;到最後更是不得了,他們乾脆把三斤炮炮車掛上飛跑,追上元軍的尾巴就通通通一陣放炮,打得你苦不堪言。

阻擊吧,誰都知道漢軍騎兵只是先鋒,後面大隊人馬星夜兼程趕上來,只除非你有本事半天吃掉漢軍騎兵,否則就等著漢軍步兵上來,給你一鍋端吧!

蒲察合安實在受不了,朝細封步瀨發著牢騷:“依我看,倒不如和漢軍拼了,能勝利最好,就算打敗了,也比這樣不死不活吊著好!”

“打,拿什麼打?咱們一路就顧著跑了,糧食輜重丟了個七七八八,到如今飯都沒得吃,餓也快餓死了,後面跟著的漢軍,有大運河轉運糧食,還有沿途老百姓敲鑼打鼓送吃喝,咱們還沒動手打呀,就先餓死了!”細封步瀨不耐煩的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