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冷淡地說道:
“老鼠是他地代號,我不知道張忠華在哪裡。但老鼠一定知道。而且他手裡還掌握著許多你們急需的重要情報……”
土肥原賢二來回走了兩步:“我該到哪裡去找這個人,老鼠?”
“那是一整條線。”張忠華輕輕地說道:“在上海有個大盛鐘錶行。那裡地老闆叫秦守仁,是個上海本地人。民國二十七年加入第三戰區情報處,是整個情報網最外圍的組織,但是那裡卻是一個情報點,來往地潛伏人員比較頻繁,或許從他那裡可以得到突破……”
這是一份真的情報。
張忠華沒有任何隱瞞地告訴了土肥原賢二,他不在乎會出賣秦守仁、出賣“老鼠”,甚至會出賣張忠華,他有自己的任務,他不屬於哪個系統,從他接受任何的第一天起,他就明確地知道自己可以出賣任何人,為的,就是掩護好自己的身份和任務。
至於潛伏下來的情報人員,他不想管他們的死活,這和自己一點關係也都沒有。
假如因此有人被抓,甚至被殺害的話,那麼只能夠怪他們的命不好了……
秦守仁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抓進日本憲兵司令部,在加入到這個組織之前,自己只是個老實巴交的生意人。
他還記得自己加入情報組織的那天,自己的妻弟和日本人有勾結,結果在當時的南京被抓了,老婆就這麼一個弟弟,哭死哭活的要喊自己救他,可自己就是個小小的生意人,有什麼本事去救一個被打上“通敵”帽子的人?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隨後就有人找到了自己。
那個人說的非常明確了,要想救他的妻弟非常簡單,那就是和他們合作,把大盛鐘錶行做為他們的交通點使用。
秦守仁祖祖輩輩都是做生意的老實人,奮鬥了三代人才弄了這麼個小小的鐘錶行,自從日本人進入上海以後,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過,現在居然要讓自己做這殺頭的事,他哪裡趕幹?
可是那個人說了,不想幹也不勉強他,不過他妻弟的性命是一定保不住了,不光這樣,如果他妻弟交代出鐘錶行也和日本人有染,那麼,後果是什麼樣也不用再多說了。
秦守仁為人老實,但不傻,這些人要想給你安個什麼帽子,什麼樣的藉口找不出來?自己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萬一。就這樣,大盛鐘錶行就成為了交通站……
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看著那些進入上海。離開上海地情報人員在自己的店裡駐足休息,商量情報。在外放風地秦守仁沒有哪一天不害怕的,可是沒有辦法,連老婆孩子都被那些人給接走了。
憲兵部的刑具讓秦守仁整個人都軟癱了下來,負責審問他的本木大佐笑了,像這樣的人不用上刑法很快就會招供地。
果然。當那塊燒得通紅的烙鐵還沒有舉到秦守仁面前的時候,秦守仁已經慘叫起來:
“不要,不要,太君,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本木大佐笑著讓人把他放了下來,讓人拿來了紙筆放到了他的面前:“秦老闆,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把你知道的都寫出來。我們就放你回去。然後你依然是你的大盛鐘錶行的老闆。我保證,今天的事沒有人會知道的……”
顫抖著手拿起筆。哆嗦了半天卻還是沒有落下去。
“哪裡都有我們地人,包括在日本人地憲兵隊裡。無論你做了什麼,你出賣了什麼秘密。第二天地時候我們就會知道,我們不會殺你的,但你地老婆和孩子的安全我們無法保證。”
在老婆和孩子被帶走地那天晚上,那批人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自己一把年紀了,身體又不好,將來秦家都指望兒子來接替家業了,萬一那些人說地是真的該怎麼辦?
即便僥倖兒子不會被殺,但就算背上個“漢奸”的罪名,這秦家的買賣也別想保住了。
可現在該怎麼辦?日本人正在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自己怕疼,怕那燒得通紅的烙鐵落在自己的身上……
“太君,我想先上了茅房。”秦守仁放下了筆,站起身哆哆嗦嗦地說道。
本木大佐皺了下眉頭,揮揮手讓人帶他出去。
當走到刑房門口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秦守仁忽然一把推開了邊上的日本人,然後一頭撞向了邊上的牆壁……
秦守仁就這麼死了,他的屍體邊濺滿了血漿和腦汁。
本木大佐整個人都怔在了那,這個膽小怯弱的支那人是哪來的這麼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