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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聞周兵將至而懼,劉仁贍神氣自若,部分守禦,無異平日,眾情稍安。唐主以神武統軍劉彥貞為北面行營都部署,將兵二萬趣壽州,奉化節度使、同平章事皇甫暉為應援使,常州團練使姚鳳為應援都監,將兵三萬屯定遠。召鎮南節度使宋齊丘還金陵,謀國難,以翰林承旨、戶部尚書殷崇義為吏部尚書、知樞密院。
李谷等為浮樑,自正陽濟淮。十二月,甲戌,谷奏王彥超敗唐兵二千餘人於壽州城下,己卯,又奏先鋒都指揮使白延遇敗唐兵千餘人于山口鎮。
丙戌,樞密使兼侍中韓忠正公鄭仁誨卒。上臨其喪,近臣奏稱歲道非便,上曰:“君臣義重,何日時之有!”往哭盡哀。
吳越王弘亻叔遣元帥府判官陳彥禧入貢,帝以詔諭弘亻叔,使出兵擊唐。
太祖聖神恭肅文武孝皇帝下顯德三年(丙辰,公元九五六年)
春,正月,丙午,以王環為右驍衛大將軍,賞其不降也。
丁酉,李谷奏敗唐兵千餘人於上窯。
戊戌,發開封府、曹、滑、鄭州之民十餘萬築大梁外城。
庚子,帝下詔親征淮南,以宣徽南院使、鎮安節度使向訓權東京留守,端明殿學士王樸副之,彰信節度使韓通權點檢侍衛司及在京內外都巡檢。命侍衛都指揮使、歸德節度使李重進將兵先赴正陽,河陽節度使白重贊將親兵三千屯潁上。壬寅,帝發大梁。李谷攻壽州,久不克。唐劉彥貞引兵救之,至來遠鎮,距壽州二百里,又以戰艦數百艘趣正陽,為攻浮樑之勢。李谷畏之,召將佐謀曰:“我軍不能水戰,若賊斷浮樑,則腹背受敵,皆不歸矣!不如退守浮樑以待車駕。”上至圉鎮,聞其謀,亟遣中使乘驛止之。比至,已焚芻糧,退保正陽。丁未,帝至陳州,亟遣李重進引兵趣淮上。
辛亥,李谷奏:“賊艦中淮而進,弩砲所不能及,若浮樑不守,則眾心動搖,須至退軍。今賊艦日進,淮水日漲,若車駕親臨,萬一糧道阻絕,其危不測。願陛下且駐蹕陳、潁,俟李重進至,臣與之共度賊艦可御,浮樑可完,立具奏聞。但若厲兵秣馬,春去冬來,足使賊中疲弊,取之未晚。”帝覽奏,不悅。
劉彥貞素驕貴,無才略,不習兵,所歷籓鎮,專為貪暴,積財巨億,以賂權要,由是魏岑等爭譽之,以為治民如龔、黃,用兵如韓、彭,故周師至,唐主首用之。其裨將鹹師朗等皆勇而無謀,聞李谷退,喜,引兵直抵正陽,旌旗輜重數百里,劉仁贍及池州刺史張全約固止之。仁贍曰:“公軍未至而敵人先遁,是畏公之威聲也,安用速戰!萬一失利,則大事去矣!”彥貞不從。既行,仁贍曰:“果遇,必敗。”乃益兵乘城為備。李重進度淮,逆戰於正陽東,大破之,斬彥貞,生擒鹹師朗等,斬首萬餘級,伏屍三十里,收軍資器械三十餘萬。是時江、淮久安,民不習戰,彥貞既敗,唐人大恐,張全約收餘眾奔壽州,劉仁贍表全約為馬步左廂都指揮使。皇甫暉、姚鳳退保清流關。滁州刺史王紹顏委城走。
壬子,帝至永寧鎮,謂侍臣曰:“聞壽州圍解,農民多歸村落,今聞大軍至,必復入城。憐其聚為餓殍,宜先遣使存撫,各令安業。”甲寅,帝至正陽,以李重進代李谷為淮南道行營都招討使,以谷判壽州行府事。丙辰,帝至壽州城下,營於淝水之陽,命諸軍圍壽州,徙正陽浮樑於下蔡鎮。丁巳,徵宋、毫、陳、潁、徐、宿、許、蔡等州丁夫數十萬以攻城,晝夜不息。唐兵萬餘人維舟於淮,營於塗山之下。庚申,帝命太祖皇帝擊之,太祖皇帝遣百餘騎薄其營而偽遁,伏兵邀之,大敗唐兵於渦口,斬其都監何延錫等,奪戰艦五十餘艘。
詔以武平節度使兼中書令王逵為南面行營都統,使攻唐之鄂州。逵引兵過嶽州,嶽州團練使潘叔嗣厚具燕犒,奉事甚謹。逵左右求取無厭,不滿望者譖叔嗣於逵,雲其謀叛,逵怒形於詞色,叔嗣由是懼不自安。
唐主聞湖南兵將至,命武昌節度使何敬洙徙民入城,為固守之計。敬洙不從,使除地為戰場,曰:“敵至,則與兵民俱死於此耳!”唐主善之。
二月,丙寅,下蔡浮樑成,上自往視之。
戊辰,廬、拜、光、黃巡檢使元城司超奏敗唐兵三千餘人於盛唐,擒都監高弼等,獲戰艦四十餘艘。上命太祖皇帝倍道襲清流關。皇甫暉等陳于山下,方與前鋒戰,太祖皇帝引兵出山後;暉等大驚,走入滁州,欲斷橋自守。太祖皇帝躍馬麾兵涉水,直抵城下。暉曰:“人各為其主,願容成列而戰。”太祖皇帝笑而許之。暉整眾而出,太祖皇帝擁馬頸突陳而入,大呼曰:“吾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