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車徵安平王武攸緒於嵩山,既至,除太子賓客;固請還山,許之。
制:“梟氏、蟒氏皆復舊姓。”
術士鄭普思、尚衣奉御葉靜能皆以妖妄為上所信重,夏,四月,墨敕以普思為秘書監,靜能為國子祭酒。桓彥範、崔玄�固執不可,上曰:“已用之,無容遽改。”彥範曰:“陛下初即位,下制雲:”政令皆依貞觀故事。‘貞觀中,魏徵、虞世南、顏師古為秘書監,孔穎達為國子祭酒,豈普思、靜能之比乎!“庚戌,左拾遺李邕上疏,以為:”《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若有神仙能令人不死,則秦始皇、漢武帝得之矣;佛能為人福利,則梁武帝得之矣。堯、舜所以為帝王首者,亦修人事而已。尊寵此屬,何補於國!“上皆不聽。
上即位之日,驛召魏元忠於高要;丁卯,至都,拜衛尉卿、同平章事。
甲戌,以魏元忠為兵部尚書,韋安石為吏部尚書,李懷遠為右散騎常侍,唐休璟為輔國大將軍,崔玄�檢校益府長史,楊再思檢校楊府長史,祝欽明為刑部尚書,並同中書門下三品。元忠等皆以東宮舊僚褒之也。乙亥,以張柬之為中書令。
戊寅,追贈故邵王重潤為懿德太子。
五月,壬午,遷周廟七主於西京崇尊廟。制:“武氏三代諱,奏事者皆不得犯。”
乙酉,立太廟、社稷於東都。
以張柬之等及武攸暨、武三思、鄭普思等十六人皆為立功之人,賜以鐵券,自非反逆,各恕十死。
癸巳,敬暉等帥百官上表,以為:“五運迭興,事不兩大。天授革命之際,宗室誅竄殆盡,豈得與諸武並封!今天命惟新,而諸武封建如舊,並居京師,開闢以來未有斯理。願陛下為社稷計,順遐邇心,降其王爵,以安內外。”上不許。
敬暉等畏武三思之讒,以考功員外郎崔湜為耳目,伺其動靜。湜見上親三思而忌暉等,乃悉以暉等謀告三思,反為三思用;三思引為中書舍人。湜,仁師之孫也。
先是,殿中侍御史南皮鄭愔諂事二張,二張敗,貶宣州司士參軍,坐贓,亡入東都,私謁武三思。初見三思,哭甚哀,既而大笑。三思素貴重,甚怪之,愔曰:“始見大王而哭,哀大王將戮死而滅族也。後乃大笑,喜大王之得愔也。大王雖得天子之意,彼五人皆據將相之權,膽略過人,廢太后如反掌。大王自視勢位與太后孰重?彼五人日夜切齒,欲噬大王之肉,非盡大王之族不足以快其志。大王不去此五人,危如朝露,而晏然尚自以為泰山之安,此愔所以為大王寒心。”三思大悅,與之登樓,問自安之策,引為中書舍人,與崔湜皆為三思謀主。
三思與韋后日夜譖暉等,雲“恃功專權,將不利於社稷。”上信之。三思等因為上畫策:“不若封暉等為王,罷其政事,外不失尊寵功臣,內實奪之權。”上以為然。甲午,以侍中齊公敬暉為平陽王,譙公桓彥範為扶陽王,中書令漢陽公張柬之為漢陽王,南陽公袁恕己為南陽王,特進、同中書門下三品博陵公崔玄�為博陵王,罷知政事,賜金帛鞍馬,令朝朔望;仍賜彥範姓韋氏,與皇后同籍。尋又以玄�檢校益州長史、知都督事,又改梁州刺史。三思令百官復修則天之政,不附武氏者斥之。為五王所逐者復之,大權盡歸三思矣。
五王之請削武氏諸王也,求人為表,眾莫肯為。中書舍人岑羲為之,語甚激切;中書舍人偃師畢構次當讀表,辭色明厲。三思既得志,羲改秘書少監,出構為潤州刺史。
易州刺史趙履溫,桓彥範之妻兄也。彥範之誅二張,稱履溫預其謀,召為司農少卿,履溫以二婢遺彥範;及彥範罷政事,履溫復奪其婢。
上嘉宋璟忠直,屢遷黃門侍郎。武三思嘗為事屬璟,璟正色拒之曰:“今太后既復子明辟,王當以侯就第,何得尚幹朝政!獨不見產、祿之事乎?”
以韋安石兼檢校中書令,魏元忠兼檢校侍中,又以李湛為右散騎常侍,趙承恩為光祿卿,楊元琰為衛尉卿。
先是,元琰知三思浸用事,請棄官為僧,上不許。敬暉聞之,笑曰:“使我早知,勸上許之,髡去胡頭,豈不妙哉!”元琰多須,類胡,故暉戲之。元琰曰:“功成名遂,不退將危。此乃由衷之請,非徒然也。”暉知其意,瞿然不悅。及暉等得罪,元琰獨免。
上官婕妤勸韋后襲則天故事,上表請天下士庶為出母服喪三年,又請百姓年二十三為丁,五十九免役,改易制度以收時望。制皆許之。
癸卯,制:降諸武,梁王三思為德靜王,定王攸暨為樂壽王,河內王懿宗等十二人皆降為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