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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室諸王數欲伺隙殺堅,堅都督臨涇李圓通常保護之,由是得免。
癸丑,周主封其弟衍為葉王,術為郢王。
周豫、荊、襄三州蠻反,攻破郡縣。
周韋孝寬軍至永橋城,諸將請先攻之。孝寬曰:“城小而固,若攻而不拔,損我兵威。今破其大軍,此何能為!”於是引軍壁於武陟。尉遲迥遣其子魏安公惇帥眾十萬入武德,軍於沁東。會沁水漲,孝寬與迥隔水相持不進。
孝寬長史李詢密啟丞相堅雲:“梁士彥、宇文忻、崔弘度並受尉遲迥餉金,軍中慅慅,人情大異。”堅深以為憂,與內史上大夫鄭譯謀代此三人者,李德林曰:“公與諸將,皆國家貴臣,未相服從,今正以挾令之威控御之耳。前所遣者,疑其乖異,後所遣者,又安知其能盡腹心邪!又,取金之事,虛實難用,今一旦代之,或懼罪逃逸;若加縻縶,則自鄖公以下,莫不驚疑。且臨敵易將,此燕、趙之所以敗也。如愚所見,但遣公一腹心,明於智略,素為諸將所信服者,速至軍所,使觀其情偽。縱有異意,必不敢動,動亦能制之矣。”堅大悟,曰:“公不發此言,幾敗大事。”乃命少內史崔仲方往監諸軍,為之節度。仲方,猷之子也,辭以父在山東。又命劉昉、鄭譯昉,辭以未嘗為將,譯辭以母老。堅不悅。府司錄高熲請行,堅喜,遣之。熲受命亟發,遣人辭母而已。自是堅措置軍事,皆與李德林謀之,時軍書日以百數,德林口授數人,文意百端,不加治點。
司馬消難以鄖、隨、溫、應、土、順、沔、儇、嶽九州及魯山等八鎮來降,遺其子為質以求援。八月,己未,詔以消難為大都督、總督九州八鎮諸軍事、司空,賜爵隨公。庚申,詔鎮西將軍樊毅進督沔、漢諸軍事,南豫州刺史任忠帥眾趣歷陽,超武將軍陳慧紀為前軍都督,趣南兗州。
周益州總管王謙亦不附丞相堅,起巴、蜀之兵以攻始州。梁睿至漢川,不得進,堅即以睿為行軍元帥以討謙。
戊辰,詔以司馬消難為大都督水陸諸軍事。庚午,通直散騎常侍淳于陵克臨江郡。
梁世宗使中書舍人柳莊奉書入周。丞相堅執莊手曰:“孤昔以開府,從役江陵,深蒙梁主殊眷。今主幼時艱,猥蒙顧託。梁主奕葉委誠朝廷,當相與共保歲寒。”時諸將競勸梁主舉兵,與尉遲迥連謀,以為進可以盡節周氏,退可以席捲山南。梁主疑未決。會莊至,具道堅語,且曰:“昔袁紹、劉表、王凌、諸葛誕,皆一時雄傑,據要地,擁強兵,然功業莫就,禍不旋踵者,良由魏、晉挾天子,保京都,仗大順以為名故也。今尉遲迥雖曰舊將,昏耄已甚;司馬消難、王謙,常人之下者,非有匡合之才。周朝將相,多為身計,競效節於楊氏。以臣料之,迥等終當覆滅,隨公必移周祚。未若保境息民,以觀其變。”梁主深然之,眾議遂止。
高熲至軍,為橋於沁水。尉遲惇於上流縱火筏,熲豫為土狗以御之。惇布陳二十餘里,麾兵少卻,欲待孝寬軍半渡而擊之;孝寬因其卻,鳴鼓齊進。軍既渡,熲命焚橋,以絕士卒反顧之心。惇兵大敗,單騎走。孝寬乘勝進,追至鄴。
庚午,迥與惇及惇弟西都公祐,悉將其卒十三萬陳於城南,迥別統萬人,皆綠巾、錦襖,號“黃龍兵”。迥弟勤帥眾五萬,自青州赴迥,以三千騎先至。迥素習軍旅,老猶被甲臨陳。其麾下兵皆關中人,為之力戰,孝寬等軍不利而卻。鄴中士民觀戰者數萬人,行軍總管宇文忻曰:“事急矣!吾當以詭道破之。”乃先射觀者,觀者皆走,轉相騰藉,聲如雷霆。忻乃傳呼曰:“賊敗矣!”眾復振,因其擾而乘之。迥軍大敗,走保鄴城。孝寬縱兵圍之,李詢及思安伯代人賀婁子幹先登。
崔弘度妹,先適迥子為妻,及鄴城破,迥窘迫升樓,弘度直上龍尾追之。迥彎弓,將射弘度。弘度脫兜鍪,謂迥曰:“頗相識不?今日各圖國事,不得顧私。以親戚之情,謹遏亂兵,不許侵辱。事勢如此,早為身計,何所侍也?”迥擲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