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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歲,代王賀傉始親國政,以諸部多未服,乃築城於東木根山,徙居之。
肅宗明皇帝下太寧三年(乙酉、公元三二五年)
春,二月,張駿承元帝兇問,大臨三日。會黃龍見嘉泉,汜禕等請改年以章休祥,駿不許。辛晏以枹罕降,駿復收河南之地。
贈故譙王承、甘卓、戴淵、周顗、虞望、郭璞、王澄等官。周札故吏為札訟冤,尚書卞壼議,以為:“札守石頭,開門延寇,不當贈諡。”司徒導以為:“往年之事,敦奸逆未彰,自臣等有識以上,皆所未悟,與札無異;既悟其奸,札便以身許國,尋取梟夷。臣謂宜與周、戴同例。”郗鑑以為:“周、戴死節,周札延寇,事異賞均,何以勸沮!如司徒議,謂往年有識以上皆與札無異,則譙王、周、戴皆應受責,何贈諡之有!今三臣既褒,則札宜受貶明矣。”導曰:“札與譙王、周、戴,雖所見有異同,皆人臣之節也。”鑑曰:“敦之逆謀,履霜日久,緣札開門,令王師不振。若敦前者之舉,義同桓、文,則先帝可為幽、厲邪!”然卒用導議,贈札衛尉。
後趙王勒加宇文乞得歸官爵,使之擊慕容廆。廆遣世子皝、索頭、段國共擊之,以遼東相裴嶷為右翼,慕容仁為左翼。乞得歸據澆水以拒皝,遣兄子悉拔雄拒仁。仁擊悉拔雄,斬之;乘勝與皝攻乞得歸,大破之。乞得歸棄軍走,皝、仁進入其國城,使輕兵追乞得歸,過其國三百餘里而還,盡獲其國重器,畜產以百萬計,民之降附者數萬。
三月,段末柸卒,弟牙立。
戊辰,立皇子衍為太子,大赦。
趙主曜立皇后劉氏。
北羌王盆句除附於趙,後趙將石佗自雁門出上郡襲之,俘三千落,獲牛、馬、羊百餘萬而歸。趙主曜遣中山王嶽追之,曜屯於富平,為嶽聲援。嶽與石佗戰於河濱,斬之,後趙兵死者六千餘人,嶽悉收所虜而歸。
楊難敵襲仇池,克之,執田崧,立之於前,左右令崧拜。崧瞋目叱之曰:“氐狗!安有天子牧伯而向賊拜乎!”難敵字謂之曰:“子岱,吾當與子共定大業,子忠於劉氏,豈不能忠於我乎!”崧厲色大言曰:“賊氐,汝本奴才,何謂大業!我寧為趙鬼,不為汝臣!”顧排一人,奪其劍,前刺難敵,不中,難敵殺之。
都尉魯潛以許昌叛,降於後趙。
夏,四月,後趙將石瞻攻兗州刺史檀斌於鄒山,殺之。
後趙西夷中郎將王騰襲殺幷州刺史崔琨、上黨內史王昚據幷州降趙。
五月,以陶侃為徵西大將軍、都督荊、湘、雍、梁四州諸軍事、荊州刺史,荊州士女相慶。侃性聰敏恭勤,終日斂膝危坐,軍府眾事,檢攝無遺,未嘗少閒。常語人曰:“大禹聖人,乃惜寸陰;至於眾人,當惜分陰,豈可但逸遊荒醉!生無益於時,死無聞於後,是自棄也!”諸參佐或以談戲廢事者,命取其酒器、蒲博之具,悉投之於江,將吏則加鞭撲,曰:“樗蒲者,牧豬奴戲耳!老、莊浮華,非先王之法言,不益實用。君子當正其威儀,何有蓬頭跣足,自謂宏達耶!”有奉饋者,必問其所由,若力作所致,雖微必喜,慰賜參倍;若非理得之,則切厲訶辱,還其所饋。嚐出遊,見人持一把未熟稻,侃問:“用此何為?”人云:“行道所見,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不佃,而戲賊人稻!”執而鞭之。是以百姓勤於農作,家給人足。嘗造船,其木屑竹頭,侃皆令籍而掌之,人鹹不解所以。後正會,積雪始晴,聽事前餘雪猶溼,乃以木屑布地。及桓溫伐蜀,又以侃所貯竹頭作丁裝船。其綜理微密,皆此類也。
後趙將石生屯洛陽,寇掠河南,司州刺史李矩、潁川太守郭默軍數敗,又乏食,乃遣使附於趙。趙主曜使中山王嶽將兵萬五千人趣孟津,鎮東將軍呼延謨帥荊、司之眾自崤、澠而東,欲會矩、默共攻石生。嶽克孟津、石樑二戍。斬獲五千餘級,進圍石生於金墉。後趙中山公虎帥步騎四萬,入自成皋關,與嶽戰於洛西。嶽兵敗,中流矢,退保石樑。虎作塹柵環之,遏絕內外。嶽眾飢甚,殺馬食之。虎又擊呼延謨,斬之。曜自將兵救嶽,虎帥騎三萬逆戰。趙前軍將軍劉黑擊虎將石聰於八特阪,大破之。曜屯於金谷,夜,軍中無故大驚,士卒奔潰,乃退屯澠池。夜,又驚潰,遂歸長安。六月,虎拔石樑,禽嶽及其將佐八十餘人,氐、羌三千餘人,皆送襄國,坑其士卒九千人。遂攻王騰於幷州,執騰,殺之,坑其士卒七千餘人。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