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之平禍亂,司馬德宗之曹操也。”嗣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國破家覆,孤孑一身,寄食姚氏,受其封殖。不思酬恩報義,而乘時繳利,盜有一方,結怨四鄰。撅豎小人,雖能縱暴一時,終當為人所吞食耳。“嗣大悅,語至夜半,賜浩御縹醪十觚,水精鹽一兩,曰:”朕味卿言,如此鹽、灑,故欲與卿共饗其美。“然猶命長孫嵩、叔孫建各簡精兵,伺裕西過,自成皋濟河,南侵彭、沛,若不時過,則引兵隨之。
魏主嗣西巡至雲中,遂濟河,畋於大漠。
魏置天地四方六部大人,以諸公為之。
秋,七月,太尉裕至陝。沈田子、傅弘之入武關,秦戍將皆委城走。田子等進屯青泥,秦主泓使給事黃門侍郎姚和都屯嶢柳以拒之。西秦相國翟勍卒;八月,以尚書令曇達為左丞相,右僕射元基為右丞相,御史大夫麴景為尚書令,侍中翟紹為左僕射。
太尉裕至C171鄉,沈田子等將攻嶢柳。秦主泓欲自將以御裕軍,恐田子等襲其後,欲先擊滅田子等,然後傾國東出;乃帥步騎數萬,奄至青泥。田子本為疑兵,所領裁千餘人,聞泓至,欲擊之;傅弘之以眾寡不敵止之,田子曰:“兵貴用奇,不必在眾。且今眾寡相懸,勢不兩立,若彼結圍既固,則我無所逃矣。不如乘其始至,營陳未立,先薄之,可以有功。”遂帥所領先進,弘之繼之。秦兵合圍數重。田子撫慰士卒曰:“諸君冒險遠來,正求今日之戰,死生一決,封侯之業於此在矣!”士卒皆踴躍鼓譟,執短兵奮擊,秦兵大敗,斬馘萬餘級,得其乘輿服御物,秦主泓奔還灞上。
初,裕以田子等眾少,遣沈林子將兵自秦嶺往助之,至則秦兵已敗,乃相與追之,關中群縣多潛送款于田子。
辛丑,太尉裕至潼關,以硃超石為河東太守,使與振武將軍徐猗之會薛帛於河北,共攻蒲阪。秦平原公璞與姚和都共擊之,猗之敗死,超石奔還潼關。東平公贊遣司馬國�б�罕�怎嬖:蟆�
王鎮惡請帥水軍自河入渭以趨長安,裕許之。秦恢武將軍姚難自香城引兵而西,鎮惡追之;秦主泓自灞上引兵還屯石橋以為之援,鎮北將軍姚強與難合兵屯涇上以拒鎮惡。鎮惡使毛德祖進擊,破之,強死,難奔長安。
東平公贊退屯鄭城,太尉裕進軍逼之。泓使姚丕守渭橋,胡翼度屯石積,東平公贊屯灞東,泓屯逍遙園。
鎮惡溯渭而上,乘蒙衝小艦,行船者皆在艦內;秦人見艦進而無行船者,皆驚以為神。壬戌旦,鎮惡至渭橋,令軍士食畢,皆持仗登岸,後登者斬。眾既登,渭水迅急,艦皆隨流,倏忽不知所在。時泓所將尚數萬人。鎮惡諭士卒曰:“吾屬並家在江南,此為長安北門,去家萬里,舟楫、衣糧皆已隨流。今進戰而勝,則功名俱顯;不勝,則骸骨不返,無它歧矣。卿等勉之!”乃身先士卒,眾騰踴爭進,大破姚丕於渭橋。泓引兵救之,為丕敗卒所蹂踐,不戰而潰。姚諶等皆死,泓單馬還宮。鎮惡入自平朔門,泓與姚裕等數百騎逃奔石橋。東平公贊聞泓敗,引兵赴之,眾皆潰去。胡翼度降於太尉裕。
泓將出降,其子佛念,年十一,言於泓曰:“晉人將逞其欲,雖降必不免,不如引決。”泓憮然不應,佛念登宮牆自投而死。癸亥,泓將妻子、群臣詣鎮惡壘門請降,鎮惡以屬吏。城中夷、晉六萬餘戶,鎮惡以國恩撫慰,號令嚴肅,百姓安堵。
九月,太尉裕至長安,鎮惡迎於灞上。裕勞之曰:“成吾霸業者,卿也!”鎮惡再拜謝曰:“明公之威,諸將之力,鎮惡何功之有!”裕笑曰:“卿欲學馮異邪?”鎮惡性貪,秦府庫盈積,鎮惡盜取不可勝紀;裕以其功大,不問。或譖諸裕曰:“鎮惡藏姚泓偽輦,將有異志。”裕使人覘之,鎮惡剔取其金銀,棄輦於垣側,裕意乃安。
裕收秦彝器、渾儀、土圭、記裡鼓、指南車送詣建康。其餘金玉、繒帛、珍寶,皆以頒賜將士。秦平原公璞、幷州刺史尹昭以蒲阪降,東平公贊帥宗族百餘人詣裕降,裕皆殺之。送姚泓至建康,斬於市。裕以薛辯為平陽太守,使鎮捍北道。
裕議遷都洛陽,諮議參軍王仲德曰:“非常之事,固非常人所及,必致駭動。今暴師日久,士卒思歸,遷都之計,未可議也。裕乃止。
羌眾十餘萬口西奔隴上,沈林子追擊至槐裡,俘虜萬計。
河西王蒙遜聞太尉裕滅秦,怒甚。門下校郎劉祥入言事,蒙遜曰:“汝聞劉裕入關,敢謂群臣曰:”姚泓非裕敵也。且其兄弟內叛,安能拒人!裕取關中必矣。然裕不能久留,必將南歸,留子弟及諸將守之,吾取之如拾芥耳。“乃秣馬礪兵,訓養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