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九月,己亥,大赦。
魏比歲霜旱,雲、代之民多飢死。太史令王亮、蘇坦言於魏主嗣曰:“按讖書,魏當都鄴,可得豐樂。”嗣以問群臣,博士祭酒崔浩、特進京兆周澹曰:“遷都於鄴,可以救今年之飢,非久長之計也。山東之人,以國家居廣漠之地,謂其民畜無涯,號曰‘牛毛之眾’。今留兵守舊都,分家南徙,不能滿諸州之地,參居郡縣,情見事露,恐四方皆有輕侮之心;且百姓不便水土,疾疫死傷者必多。又,舊都守兵既少,屈丐、柔然將有窺窬之心,舉國而來,雲中、平城必危,朝廷隔恆、代千里之險,難以赴救,此則聲實俱損也。今居北方,假令山東有變,我輕騎南下,布濩林薄之間,孰能知其多少!百姓望塵懾服,此國家所以威制諸夏也。來春草生,湩酪將出,兼以菜果,得以秋熟,則事濟矣。”嗣曰:“今倉廩空竭,既無以待來秋,若來秋又飢,將若之何?”對曰:“宜簡飢貧之戶,使就谷山東;若來秋復飢,當更圖之,但方今不可遷都耳。”嗣悅,曰:“唯二人與朕意同。”乃簡國人尤貧者詣山東三州就食,遣左部尚書代人周幾帥眾鎮魯口以安集之。嗣躬耕藉田,且命有司勸課農桑。明年,大熟,民遂富安。
夏赫連建將兵擊秦,執平涼太守姚周都。遂入新平。廣平公弼與戰於龍尾堡,禽之。
秦王興藥動。廣平公弼稱疾不朝,聚兵於第。興聞之,怒,收弼黨唐盛、孫玄等殺之。太子泓請曰:“臣不肖,不能緝諧兄弟,使至於此,皆臣之罪也。若臣死而國家安,願賜臣死;若陛下不忍殺臣,乞退就籓。”興惻然憫之,召姚贊、梁喜、尹昭、斂曼嵬與之謀,囚弼,將殺之,窮治黨與。泓流涕固請,乃並其黨赦之。泓待弼如初,無忿恨之色。
魏太史奏:“熒惑在匏瓜中,忽亡不知所在,於法當入危亡之國,先為童謠妖言,然後行其禍罰。”魏主嗣召名儒十餘人使與太史議熒惑所詣,崔浩對曰:“按《春秋左氏傳》,‘神降於莘’,以其至之日推知其物。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陰雲;熒惑之亡,當在二日。庚之與午,皆主於秦;辛為西夷。今姚興據長安,熒惑必入秦矣。”眾皆怒曰:“天上失星,人間安知所詣!”浩笑而不應。後八十餘日,熒惑出東井,留守句己,久之乃去。秦大旱,昆明池竭,童謠訛言,國人不安,間一歲而秦亡。眾乃服浩之精妙。
冬,十月,壬子,秦王興使散騎常侍姚敞等,送其女西平公主於魏,魏主嗣以後禮納之。鑄金人不成,乃以為夫人,而寵甚。
辛酉,魏主嗣如沮洳城;癸亥,還平城。十一月,丁亥,復如豺山宮;庚子,還。
西秦王熾磐遣襄武侯曇達等將騎一萬,擊南羌彌姐、康薄於赤水,降之;以王孟保為略陽太守,鎮赤水。
燕尚書令孫護之弟伯仁為昌黎尹,與其弟叱支拔皆有才勇,從燕王跋起兵有功,求開府不得,有怨言,跋皆殺之。進護開府儀同三司、錄尚書事,以慰其心,護怏怏不悅,跋鴆殺之。遼東太守務銀提自以有功,出為邊郡,怨望,謀外叛,跋亦殺之。
林邑寇交州,州將擊敗之。
安皇帝壬義熙十二年(丙辰,公元四一六年)
春,正月,甲申,魏主嗣如豺山宮。戊子,還平城。
加太尉裕兗州刺吏、都督南秦州,凡都督二十二州;以世子義符為豫州刺史。
秦王興使魯宗之將兵寇襄陽,未至而卒。其子軌引兵入寇,雍州刺史趙倫之擊敗之。
西秦王熾磐攻秦洮陽公彭利和於澊ǎ�誶�裳飯ナ��躍戎�3閂橢另持校��埂6�攏�閂頹蠶邐浜鈮即錁仁���裳芬嘁�ァC裳匪煊氤閂徒岷頹住�
秦王興如華陰,使太子泓監國,入居西宮。興疾篤,還長安,黃門侍郎尹衝謀因泓出迎而殺之。興至,泓將出迎,宮臣諫曰:“主上疾篤,奸臣在側,殿下今出,進不得見主上,退有不測之禍。”泓曰:“臣子聞君父疾篤而端居不出,何以自安!”對曰:“全身以安社稷,孝之大者也。”泓乃止。尚書姚沙彌謂尹衝曰:“太子不出迎,宜奉乘輿幸廣平公第;宿衛將士聞乘輿所在,自當來集,太子誰與守乎!且吾屬以廣平公之故,已陷名逆節,將何所自容!今奉乘輿以舉事,乃杖大順,不惟救廣平之禍,吾屬前罪亦盡雪矣。”衝以興死生未可知,欲隨興入宮作亂,不用沙彌之言。
興入宮,命太子泓錄尚書事,東平公紹及右衛將軍胡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內外。遣殿中上將軍斂曼嵬收弼等中甲仗,內之武庫。
興疾轉篤,其妹南安長公主問疾,不應。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