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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去指尖溢位的血珠。

“都說了讓你改掉這個壞習慣。”腦子裡電光火石般閃過這麼一句話,回過神的時候他突然反應過來剛才說的這句話裡暗藏著的紕漏——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可他剛剛說的話卻像是已經見了很多次。

他心下顫動,面上卻不顯。所幸那句話遮掩得及時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壓進心裡。抬眸看一眼身前的人,傅予城還有些愣神,臉上的表情明顯是還沒回過神來,望著他的目光裡帶著些小孩犯錯後被抓個現行的羞窘和尷尬。

“抱歉。”他縮起了手指。

沈念嘆了口氣,轉身從別墅常備的醫藥箱找了碘酒和創可貼細細處理好他手上的傷。

指尖被創可貼纏了起來,碘酒是苦的,他不喜歡這種刺鼻的氣味。

“是有什麼心事嗎?”沈念拿起桌上的木槿,一邊把花細緻地插進花瓶一邊問他。

他心裡一動,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地開口。

“沈念,你陪我出門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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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城站在宅邸的走廊下,垂眸任著沈念給自己整理衣衫,帝都七月的夏天比他想象得更熱,還沒走到太陽底下就已經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浪。

他知道自己很久沒有出門了。為了偽裝成被火燒傷了眼睛的模樣,他整天待在自己的臥室裡發呆或是睡覺,就連房門也很少出。

他早就不是那個十八歲的莽撞少年,多出的幾十年人生閱歷讓他深諳蘇武牧羊臥薪嚐膽這個道理。既然演戲就要演完全套,只要有足夠的耐心他總能等到那一絲致命的破綻。近些天他派出去暗中調查火災的人傳回來訊息,說是找到了幾處被處理過的紕漏,想來不需要多久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有關幕後黑手的線索。

出門的時候,沈念從雜物間裡找出導盲杆遞到他手裡。他上輩子其實沒少用過這個東西,雖然用得不情願到也算是熟練,可他卻還是推脫說自己用不慣,為的就是沈念能順理成章地主動牽他的手。

像是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沈念轉過頭輕輕笑起來。盛夏的陽光那麼烈,炙白的光線直曬得人腦袋發昏。那一點瑩白順著他的髮梢滴進眼尾,又在他漆黑的瞳仁裡流轉得熠熠發光。

傅予城難掩面上驚訝,他指間收緊,緊張到幾乎要攥痛自己的手心。

沈念輕輕牽住他的手,在此刻他終於切身感覺到了夏日的燥熱。

——我見過世間萬種繁華,才知道這眾生萬物無一能勝過你眉間清愁、頰邊笑靨。

接到電話的時候林柏軒很詫異,他沒想到自家好友會因為一個人的到來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醫術精湛的心理醫生用整整一年的溝通治療都做不到的事,那人卻只用了一句話一個笑容就輕而易舉地辦到。

在去傅家別墅的路上,他心裡暗自思量,揣摩自家發小念念不忘了一整年的究竟會是怎樣的人。

但俗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

林柏軒下車的時候抬頭就看到傅予城站在走廊的陰涼裡,有人笑著走出來牽住他的手,扭頭的剎那目光交接,那人驀然對上了他的視線。

像是紫毫筆鋒勾畫出來的眉眼,很溫柔很耐看的臉部輪廓。大概是經常笑著,眼尾溫柔地上揚,眼裡的陽光像是水波般一綹一綹輕柔盪漾,映照著繁茂的樹影。

“這是我的發小,林柏軒。”傅予城這樣介紹他。

於是那人的視線又輕輕的落在了他身上,微微彎起的眼裡蘊著微微溫熱的光感。

“你好,我叫沈念。”泉流般溫柔清朗的聲線。

林柏軒慢慢收起了眼中的戒備,點頭客氣地問好。

沒有人會討厭真正溫柔的人。

他打小就跟著家裡的長輩出席各種上流名門的社交場合,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練習下來,雖然做不到細緻入微、見面知心,但想要看出一個人的溫柔是別有用心的偽裝還是天性使然還是綽綽有餘。

他大概能猜到自家好友會這麼喜歡這個人的原因了。

這和在寒冬裡凍久了的人渴望草長鶯飛的陽春三月是一個道理。

江南的溫潤在這個人的眉眼間體現得淋漓盡致,像是煙雨幽微的濃霧深處落下的蝶,又或是斜陽深巷裡驚掠驟停的一聲箏,這種不驚擾的溫柔在鋼筋水泥鑄就的繁華里實在太過少見,僅僅只是安靜地站著都讓人有種時光因此屏息的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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