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表演到幾點?”
蝶茵看著那個重金屬格調的樂團又問。
“到十二點。”
“十二點以前戈承堅會不會來?”
“有可能。有時他們唱完了,在這裡休息打屁到天亮才走了,反正客人走光了,這 裡就成了他們的賊窩。他們和老闆很熟。”
既然得到這麼“個希望和線索,蝶茵帶了酒杯換到角落去坐,坐在一個可以看到整 個BAND表演的位子上去。
她百般無聊,喝了三杯令她天旋地轉的調味酒。PUB裡很吵,香菸的氣味濃烈嗆人 ,每一個人都自得其樂地尋歡,只有她在落寞地等待、焦慮地尋覓。
一個和戈承堅一樣披著長髮的男孩正在唱:我只想要一個真實的明天有個蔚藍天空 收容一切的希望結束流浪,結束迷失的臉龐請給我一點點溫暖過完今天……男孩緊閉雙 眼吶喊地唱,蝶茵在暈醉中竟不辨自己是由於悲愴還是受到汙濁煙氣的刺激,她潸潸流 下了眼淚。
小戈在哪裡?
她的希望在哪裡?有哪一片天空可以寄託?可以安頓?
“小姐,你有什麼心事?我陪你聊聊好吧?”
一個在附近注意她很久的年輕人湊了過來,她懶洋洋轉過臉去,不屑地朝他的鞋子 瞪了一眼,視線才剛飄上平視的高度,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看見了戈承堅和一群男女,叼著煙,揹著一個帆布袋子,魚貫走進PUB,在距她 很遠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蝶茵下意識想撲過去,但終究還是文風不動坐在原地,遠遠地注視他們。
他坐在一老一少兩個女人中間。老點的女人約三、四十歲,他替她點菸,她把煙噴 到他臉上。他翹著二郎腿坐著,年輕的那一個女孩,談笑間時而偎近將下巴靠在他肩上 ,一會兒放開他,一會兒又用手指去撥弄他腕上長而卷的手毛。這些動作,戈承堅沒有 特殊反應,只是顧著和人說笑,好像一隻任人撫弄的玩具熊。
蝶茵意看愈是怒火中燒,拿起酒杯把酒喝了乾淨,搖搖擺擺、跌跌撞撞往戈承堅那 一桌人衝去,指著他罵道:“戈承堅,你的事業做得好大!”
戈承堅一看是她,微皺一下眉頭,隨即恢復笑容說:“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來, 坐卜來,我介紹你和大家認識。”
蝶茵最恨的就是他這種凡事大化小、小化無、四兩撥千金的輕佻態度,掃開他的手 還想罵些不中聽的話出氣,戈承堅卻還是擺箸那張千年不壞的笑臉搶著向大家介紹說: “她是我老婆,朱蝶茵。”
“原來是嫂子,嫂子請坐呀,坐下來一起聊聊!”
戈承堅一個兄弟深諳打圓場之道,故意甜膩著一張嘴好叫蝶茵不能再給戈承堅難堪 。
“嫂子喜歡喝什麼酒,我叫服務生送來?”
另一個人繼續巴結。
蝶茵果然人甕,拉下老長的張綠臉放緩了下來,壓著怒氣和聲調對戈承堅道:“到 外面去,我有事和你講。”
戈承堅很無奈,只好跟了出去,在PUB門外,他低吼起來:“你這是幹什麼?跑到 這裡來胡鬧,把我的臉都丟光了你很高興是不是?”
他的臉色很難看,彷彿看見了三世仇人似的。
蝶茵死命狠推他一把,潑婦似地回罵:“你還有臉嗎?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到處鬼 混,你還要臉嗎?”
“什麼叫鬼混?你懂個屁!”
他罵起粗話來,齜牙咧嘴咆哮:“今天晚上我好不容易安排好了談個很重要的合約 ,你偏偏撞進來拆我的後臺!你這個笨女人,你讓我吐血你懂不懂!”
“談什麼鳥合約!左擁有抱的,你當我吸奶嘴、包尿褲的三歲小孩?”
她撲過去又推他一把,只想把他撕成兩半。戈承堅反手把她推開,罵道:“你吃那 缸醋啊?那兩個女人,一個是唱片公司老闆,一個是宣傳,人家是金主,賞我飯吃的金 主地?你憑什麼和人家去爭風吃醋?你簡直是不知死活!”
“人家是金主?賞你飯吃?我看你直接到星期五餐廳去應召好了!還可以光明正大 陪人家上床!”
蝶茵還沒說完,戈承堅一個巴掌掃過來,打在她的左頰上,她氣瘋地反手掃回去, 把他打得往後仰,因為他想不到她會還手。
“你這個笨女人,腦震盪的豬!”
他掐住她的手臂咆哮,還想再出手,但總算忍了下來,氣喘吁吁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