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多一點,還是雪雁多一點?”她輕輕低喃。
“我想睡了,你別再說話了!”他氣得壓低聲音一吼,心裡其實是在氣自己。
巧巧噤了聲,默默地將懷中的衣服偎向自己的臉,輕輕閉上眼睛。
封侵無深深吸口氣,在他的生活周遭,並不是沒有女人喜歡過他,只是用這種全神貫注,傾盡全力的方式來喜歡他的女人,花巧巧還是頭一個。
這個女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惹得他動心,太煩了。
良久,巧巧安靜了下來,不再輾轉不安,他聽見她的呼吸變得深長規律了些,猜想她應該睡著了。
他轉頭看她,白外衣被她摟在懷中,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
他眉頭深鎖,對她,終也開始有所戀眷了。
和巧巧多相處一刻,戀眷之心便增加了幾分,再這樣下去,必會發展到無可收拾的地步。
他自嘲地笑了,太子殿下信任他,是因為他對美色有極超凡的自制力,恐怕太子殿下怎麼樣也料想不到,一向極為信任的帖身大將,已經動了凡心。
天還沒亮透,巧巧卻早已經醒了。
她睡得很淺,窗外麻雀輕微的拍翅聲便將她驚醒了。
房間裡很安靜,靜得可以清清楚楚聽見封侵無低淺均勻的呼吸聲。
她像貓一樣無聲無息地起身,躡手躡腳地爬到他身邊去,她雙臂交疊,枕著下頷,看他靜謐放鬆的五官。
她在醉顏樓見過不少男人,卻沒見過長得比他更好看的,他睡得好熟,第一次在她面前毫無防備,她可以仔仔細細地看他,他的眉毛不濃不淡,眼角微微上揚,平時目光清冷,而現在閉起來時卻極溫柔,他的鼻樑直挺而窄,嘴唇薄薄,吻起來直教她神魂俱醉。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他沒醒,睡得很沉呢,她微風般地親了親他的唇,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輕輕帖在他的胸口,傾聽他沉穩的心跳聲,她好奇地觸碰他的身體,一處一處探索,他的呼吸漸漸紊亂了,然後突然間警醒,飛快地推開她的手。
她以為他又會斥責她了,沒想到他並沒有,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這已足夠讓她受寵若驚了,她欣喜地抱住自己,陶醉不已。
不一會兒,封侵無推門回來,手上捧著一臉盆的熱水,看見她仍躺在床上,便說:“該起來了,梳洗完以後我們還要趕路。”
她坐起來梳理著頭髮,默默垂著頭好一會兒,慢吞吞地說:“我今天……不太方便,不好趕路。”
他怔了怔。“什麼意思?生病了嗎?”
“不是,就是……身上不乾淨,強迫趕路很麻煩的。”她繼續梳理頭髮,頭垂得更低。
他聽懂了,一時間愣住,他的計劃中不包括這一件,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竟呆愣愣地看著她。
其實巧巧是騙他的,她只是找藉口不想上路,只想多拖延幾天,期待命運會不會因此有些什麼改變。
“要多久?”他僵硬地問。
“至少五天吧。”
“五天!”他大驚。“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你又不是姑娘家,不曉得當女人有多麻煩。”她衝了回去。
“算了!”他滿臉拒斥地同意了。“要不要找雪雁來幫你?”
“我又不是小娃兒,還需要人幫嗎?”聽他提起雪雁,她總是感到不悅。
“那現在該怎麼辦?”他一臉無措的表情。
“不怎麼辦。”她存心逗弄他。“總之是不能趕路了。”
他滿臉狐疑地看著她。
她擰了擰毛巾洗臉,理了理衣服,隨意綰個簡單的髻,然後將窗子架了起來,探出頭去遙望著紫石街,街道旁有些店鋪開始啟市了,賣燒餅的、蜜餞的、鮮魚青菜的、字畫的,漸漸喧嚷起來。
“侵無,外面很熱鬧,陪我去走走好嗎?”她興奮地,精神抖敗?
“你不是不方便。”他掀了掀眉。
“只是走走而已,不礙事的,難道停在房裡悶坐一天嗎?”她熬不住,拉著他下樓。
他們才剛一下樓,捧著熱豆汁的雪雁抬頭看見他們,居然一陣心慌意亂,雙手鬆了松,整鍋熱豆汁直往下墜,硬生生地砸在她的腳上。
“哎呀——”雪雁驚叫,腳踝的湯傷痛得讓她站不穩,跌坐在地。
封侵無見狀,立刻衝向她,翻起她的褲管,看見她的小腿已被熱豆汁湯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