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一鬆,推開了巧巧,巧巧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水芙蓉抓住機會,附在太子耳邊軟語說道:“聽說臨安醉顏樓的花魁娘子琴棋、書畫、歌舞樣樣皆通,不如讓花姑娘獻唱一曲助助興,光是斟酒豈不可惜了花姑娘嗎?”
“好,唱個曲子來助助興!”太子半玻ё叛郟�遼�艉取�
巧巧鬆了口氣,朝水芙蓉遞去感激的一瞥,思索著該唱個什麼曲子才好。
太子突然又對她咆哮。“哭喪著一張臉幹什麼!給我笑!”
巧巧匆匆堆起笑容,太子看了卻不甚滿意,怒吼著:“我要這種假惺惺的笑容幹什麼?不笑自然一點,我立刻命人多抽封侵無幾下鞭子,看你笑不笑!”
無論如何,巧巧這時候也擠不出多自然的笑容來,封侵無的名字像一波又酸又甜的浪花,衝擊著她的心房。
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給封侵無唱的曲子,唇邊淡淡浮起了笑容,那時候,是多麼幸福的時刻。
她輕柔地唱了起來——
“野鳥啼,野鳥啼時時有思。有思春氣桃花發,春氣桃ǚ⒙�ΑB��L雀相呼喚,鶯雀相呼喚巖畔。巖畔花紅似錦屏,花紅似錦屏堪看。堪看山山秀麗,秀麗山前煙霧起。山前煙霧起清浮,清浮浪促潺暖水……”
她陷入那一段回憶中,歌聲甜潤委婉,全情投入,心無旁頡?
太子仰頭喝乾一杯酒,醉意已有了九成,聽著巧巧萬種溫柔的歌聲,在他耳畔空靈地迴響,看著她雲手回眸,弱質纖纖的神態,攪得他心旌搖漾,他醉眼惺忪地看著她,猛地伸手一抱,將她攬進了懷裡。
巧巧大驚,看見他的臉湊近,濃烈的酒氣噴上來,她一陣噁心欲吐,急忙閃避,一時忘情,忍不住脫口大叫。“別碰我!我是封侵無的人!”
太子眼睛血紅,兇暴了起來,在她嬌嫩的臉龐上狠颳了兩記耳光,馬上她的雙頰熱辣辣地透紅了。
“別以為我真想碰你,已經被男人碰過的女人,本太子才不要!”太子森冷地笑,眼中閃出陰險的微光。“你是我花錢買來的,竟敢在我面前聲稱是封侵無的人,好,就衝你這句話,來人!”
門外的侍衛推門走進,朗聲而應。“在!”
他冷冷下令。“到地牢去,在封侵無的背上抽上十鞭!”
巧巧如著雷殛,急撲上去抱住太子的腿,力竭聲嘶地喊:“別這樣!太子殿下,我錯了!別打封侵無——”
“現在認錯太晚了,你的曲子還沒唱完呀,來,繼續唱。”他一腳踢開她,回身倒向褥子上。
巧巧的眼淚不爭氣地冒湧,太子的“權力”嚇住了她,她心亂如麻,渾身哆嗦,雖然不敢再使性子,但想唱也已經語不成句了。
太子又喝乾一杯酒,暴喝:“你在哭墳哪!要我再給封侵無加上十鞭子嗎?”
酒杯發狠地砸上來,剎那間,酒杯碰傷了巧巧的面額,她用手摀住割裂的傷口,美麗的眼睛因驚恐而瞪圓,她倉皇地跪下來,嘴裡下意識地求饒著。“殿下恕罪、殿下息怒……”
太子的喘氣聲愈來愈大,臉脖子脹得發紅發紫,兩隻眼睛血紅,大著舌頭呼喝著。“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恕罪?沒那麼容易!”
跟著一聲大吼,眶啷啷一陣亂,太子把桌案上的酒菜全推翻在地,然後一屁股坐在翻倒的酒菜上。
“太子、太子!”水芙蓉和兩名少女七手八腳地過來攙扶。
“滾開!”他怒喝,卻已醉得推不開她們。他重重眨了兩下醉迷迷的眼睛,明明睏倦了,兀自罵道:“你等著……榨乾了封……侵無的血,看看會不會讓我……息怒。”
巧巧恐怖得神魂晃漾,漸漸地,太子不再發出聲音,醉得睡過去了。
水芙蓉吩咐兩名少女伺候太子更衣上床,回身扶起巧巧,替她擦拭著額角的血跡,柔聲安慰她。“太子不會真心想弄死侵無的,你放心,太子只是想懲罰你們罷了。”
“真這麼簡單嗎?”巧巧不信,抖顫地說。“侵無已受了重傷,怎麼承受得了太子的懲罰,怎麼承受得了,與其把我們兩個弄得半死不活,倒不如把我們一起殺了吧,這樣也快活些!”
水芙蓉仔細打量著巧巧,靜靜瞅著她。“你的確是非常奇特的姑娘,難怪能令侵無為你動情,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侵無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淪落到這種境地,真教人無法置信。”
巧巧聽水芙蓉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向著他們的,而且,水芙蓉提起侵無時,感覺上也頗為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