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裡當成他們的天堂。所以只要當夜幕遮擋掉所有的光明,砍人、群毆、甚至槍戰便如日出日落一樣,在這裡一天又一天的上演,永無休止——所不同的僅僅是每天死的人是誰而已。
在客來居對面的一座小樓裡,楊小芸、藍蘭和鐵軍此刻正站在窗邊,密切地注視著對面的一舉一動。
“隊長,來了。”藍蘭指著離客來居的門口不遠的地方急忙對楊小芸叫道。
楊小芸順著藍蘭的手望去,果然見王飛龍帶著樂天正往客來居走去,一路上還有說說笑,看上去好不愜意。
“王飛龍你這也太囂張了吧?!”楊小芸在心底暗暗地罵了一句,竟然有些為王飛龍擔心,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轉身問站在另一旁的鐵軍:“他們兩就這樣單槍匹馬進去,豈不是自尋死路麼?”
鐵軍笑著搖了搖頭,道:“隊長,你的擔憂恐怕是杞人憂天,多此一舉了——王飛龍並不傻,他跟我們一樣知道客來居里面被青幫佈滿了人。”
“那他還……”
楊小芸還沒說完就閉嘴不說了,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有些多慮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條街上人竟然多起來,而且這些人是不知忽然就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們三三兩兩一堆,差點把整條街都佔滿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並非善類,他們橫七豎八地或蹲著或站著,好像很是漫不經心,但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客來居,這些人中最為顯眼的就是一臉兇相的黑子。
“這些人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楊小芸拍了一下藍蘭,十分不解地問道。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藍蘭癟了癟嘴。
“隊長,看那兒。”鐵軍指了指此刻在客來居門口站著的一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
楊小芸扭過頭,藍蘭也跟著往鐵軍指的地方看去。
“啊?”藍蘭低叫了一聲,“怎麼連她都來了。”
“這種情況,王飛龍讓她跟著來也很正常。”鐵軍淡淡地答道,眼神中卻透露出無限的擔憂。
他們的談話讓楊小芸莫名其妙,完全摸不著頭腦。“你們在說什麼?不就是王飛龍的秘書嗎?”楊小芸只是在第一次去找王飛龍時見過李洛琪一面,竟然還記得她。“你們那麼擔心幹嘛?”
“對不起,隊長,都是我們工作失誤。沒有提早給你說。”藍蘭和鐵軍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到底搞什麼鬼?”楊小芸發覺藍蘭這個一向邏輯性很強的人,現在說話居然也前言不答後語,不禁更是疑惑萬分:“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你剛剛看到的那個女人,H市凡是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完全不是個人。”藍蘭看楊小芸的樣子有些著急,急忙解釋道。
不過她這不倫不類的解釋非但沒起到一點作用,反而讓楊小芸越來越迷糊,“她不是王飛龍的秘書嗎,不是個人,難不成還是個妖怪呀?”
“如果她僅僅只是王飛龍的秘書,那倒沒什麼可怕的!”鐵軍低聲說道,“你看她現在的樣子,特別注意她的表情,再注意她的眼神——如果你能看到的話。”說話間,鐵軍又用手指著李洛琪。
鐵軍這話引起了楊小芸的興趣,她再聚精會神地盯著李洛琪看了一會兒。這一看不要緊,楊小芸這個經過風、破過浪,在打打殺殺中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警察,也覺得渾身驟然之間寒氣逼人!
此時的李洛琪表情冰冷,目光如看破紅塵般空洞無物,然而在這空洞之中,卻又似仇視萬物,隱隱射出犀利的寒光。如此複雜的眼神,楊小芸是自然看不清楚,不過卻至少能輕而易舉地從李洛琪身上讀出兩個字——殺氣!這與楊小芸那天在王飛龍的公司見到的那個一臉笑容、禮貌客氣的白領秘書相比,完全是兩個人!
“她怎麼會變成了這樣?”楊小芸定了定神之後,十分奇怪的問藍蘭。
“哎呀,一時半會兒也給你解釋不清楚!”藍蘭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煩躁,“不過,我現在可以把她的外號告訴你:死神洛琪!”
“怎麼又是外號。”楊小芸有些鬱悶。
“好了,好了,等這件事過了,再慢慢告訴你——本來還以為以後都不會在辦案中遇到她了,沒想到她竟然又會出現在這裡!”
“是呀,隊長,本來我們都以為她不會再在黑道之中出現了,所以沒有告訴你關於她的事……”鐵軍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你現在只需記住一件事——那就是當你一個人與她交上手,而又孤立無援的話,那你什麼都不要做,只管跑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