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 還是第一次。上車後,她望著那像火龍似的一串中車流,望著那一掠而過的像鑲著 珍珠似的高樓大廈,望著那佈滿大街小巷的陳列著琳琅滿目商品的大小商場感到很 興奮。一時間,她似乎忘記了要去的地萬。似乎忘記了今晚被“差遣”的“任務”。 她高興地、不斷地對開車的司機說:“南郡真大、真美呀……”
司機是位四十開外的人,他從反光鏡裡只見這位長得挺秀美的姑娘不斷地讚美 南郡,也自豪地附和著說:“省城嘛,就得率先建設得像個樣子。” 說話間,只見前邊的汽車拐進了一處濃蔭遮蔽、飄著紫丁花香的院落。姬紅坐 的那輛紅色桑塔那計程車也跟著拐了講去。汽車在一幢乳白色的二層小樓前停下。 先下車的楊倩走過來,遞給出租汽車司機一張百元大鈔,示意不必找零。 姬紅下車後,只見這院落雖小,但卻環境優雅,非常乾淨、整潔。庭院左側的 草坪上停著一輛她叫不上名字來的黑色高階轎車,右側有一排平房,房屋雖矮,卻 建築精美:紫紅色瓦頂,乳白色釉磚牆,高階鋁合金門窗,五彩玻璃,顯得十分雅 氣、整潔。
庭院的正中有一架濃蔭遮蔽的紫藤蘿架,下面有一張潔白的大理石圓桌,四周 擺放幾把江南水鄉編織的藤椅。紫藤蘿架的兩側擺放著兩隻碩大的青花燒瓷大魚缸, 裡邊遊動著一尾尾紅色、墨色的各種各樣的觀賞魚。最引姬紅注目的是庭院的東西 兩邊各有一棵高大的櫻花樹,朵朵粉紅色的櫻花在夜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抬頭望 去,像一群頭插鮮花的仙女從天飄然而至。更使姬紅感到驚奇的是,腳下鋪的石子 路,竟是一顆顆亮晶晶的五彩石,這些彩石表面被磨得光潔明亮,在紫藤蘿架上的 幾盞彩燈光的照耀下,反映著斑斑駁駁的迷彩光,猶如舞廳裡旋轉的彩燈,使人感 到撲朔迷離,夢幻飄逸。
下弦的殘月像缺了半邊兒的銀盆掛在空中,淡淡的銀光灑滿一地,使人似乎踏 進了一種仙境。
蟋蟀和蟲兒們躲在牆根兒的草叢啾啾鳴叫不停。
夜色中的庭院,顯得格外寧靜、和諧。這裡沒有鬧市中的喧囂,沒有嘈雜的人 聲鼎沸,更沒有“野貓”啤酒屋裡那種使人頭昏腦脹的酒氣和菸草的異味。 “紅紅,還站在那裡怔著幹啥呀?快過來!”這是楊倩的聲音。她付了車費後, 很快跑過去,攙扶著趙義同上樓,安頓好他後,又快步下樓來接姬紅。 楊倩像拉大姐姐似地攙著姬紅向小樓東邊的側門走去(因為正門一般是趙義同 走入的地方,為遮掩樓下服務人員的耳目,趙義同過去曾經向楊倩交待:一般人應 走東西兩邊的側門)。
楊倩邊走、邊向姬紅交待:“紅紅,今晚上你服務的是一位特殊人物。你要拿 出全部本事讓他滿意。你是個聰明的姑娘,這些不用我教你,你都會。如果你臨時 ‘發揮’,能夠比我教你要好……紅紅,我可早就跟你說了,你今天晚上如果表現 得特別突出,贏得那個大人物的歡心,說不定你明天就是他心目中捨不得丟掉的寶 貝,到時候工作、住房、金錢,樣樣都有……說不定用不了幾個月,最多一年半載 的你就是省城數一數二的款姐了,到時候,不但與你同來的夥伴羨慕你,就是我也 對你刮目相看。不過。大妹子,如果你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千萬不要忘了你姐姐呀。 實話跟你說。我能給你搭這個‘橋’,就能給你把這個‘橋’拆了……”楊倩的話 柔中帶剛、棉裡藏針,甚至帶有些黑社會中的老大口吻。說著,她從肩上背的那個 精美的鯊魚皮坤包裡掏出一個鑲著紅色寶石的綠色打火機,遞給姬紅:“紅紅,這 只打火機你拿著,當你‘服務’的那個大人物抽菸時,你趕快給他點上,然後趁機 將這個打火機送給他,就說是你送給他的禮物。他見了這個物件會很高興的。” 姬紅聽了,心裡著實受到很大震動和刺激,頓時在她心裡激起了一股不知是酸、 是辣、是甜、是苦還是澀,連她自己也弄不清的味道,只覺得自己今天的處境十分 艱難。那個特殊的“大人物”究竟是什麼人?她不清楚。怎樣為他“服務”好?她 也不明白。但有一點她似乎朦朦朧朧地知道一些:那就是一個女孩子,特別是一個 剛從迢迢千里之外的蘇杭趕到南郡來打工的女孩子,能有什麼本事為他服務呢?還 不是給他唱個歌、跳個舞,如果他高興了和自己跳,甚至摟在一起,讓他摸一下, 解解“饞”,那有什麼呀?這些日子她在楊倩的“調教”下不是學了一些如何為那 些大款們“服務”的本事嗎?什麼跳“摸瞎舞”、“脫衣舞”……不過,這些“本 事”她雖然跟楊倩學了一些,但畢竟還沒實際“操作”過,過去只是演練演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