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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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世大集團很受寵愛的千金小姐吧?」
「她對你自我介紹了?」濃肩微揚,像是覺得不可能。
「沒。」怎麼可能。童瑤道:「如果不是太受寵愛,怎麼會這麼容易受激?」
「其實一般人對她的觀感很正面,很大家閨秀。」潘雅湛說得頗為含蓄。
「就是太受寵了,才會這樣。一旦沒有旁人給她營造環境,特意相讓,她就沒辦法正常表現出她該有的端莊高貴形象。」
「所以,放心了?」潘雅湛微笑。
「是啊,對於那枚唇印,我就不要求你交代了,反正一定是個乏味的故事。」潘雅湛只是笑,不語。
而童瑤滿意他的不語,這樣很好,不相干的人,永遠不會是他們夫妻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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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瑤不知道別人家的太太,對出現在丈夫身邊可能是情敵的女人,有沒有像她這樣敏銳的直覺去察知。但就她來說,她是一直知道的,從以前到現在、從暗戀到結婚、從忘記喜歡著他到現在又重新記起並愛上他,十幾年來,她對於每一個傾心於潘雅湛的女人都能感覺得到。
在這一點上,當事人顯然是遲鈍得多。
而,只要潘雅湛本身無意,那麼出現再多的美女,都不至於教她坐立難安、茶飯不思,非要對他緊迫盯人。這陣子主動向她挑釁的兩名女子,都沒在童瑤身上討到便宜,說穿了,並不在於童瑤是個狠角色,而在於潘雅湛無心於她們。
潘雅湛給了她在其他女人面前的自信。果然,男人忠實了,女人才有經營幸福的自信。
所以,今晚他被邀請去參加那名千金小姐的宴會,可能那千金小姐會說一些不恰當的話、做些不恰當的行為,但童瑤完全不放在心上。
今夜是聖誕夜,她一個人在家吃完晚餐,然後踉兩個孩子視訊聊天,說著明後天連著兩天的假日,全家連同爺,奶奶要開著休旅車去北投泡溫泉、釣奸,還有采集植物標本……熱熱鬧鬧地聊到快九點,孩子們得準備睡覺了,才結束通訊。
才關機完,就聽到大門門鎖轉動的聲音。這麼早?童瑤有些訝異地迎上去。一束包裝得很精美的香檳玫瑰帶著玫瑰專有的香氣出現在她眼前。
童瑤大眼眨啊眨的,滿眼都被這粉金色的光華給佔滿……老實說她不是特別喜歡花,也從不羨慕別的女人捧著鮮花滿街走的得意姿態;她更沒想過潘雅湛會送她任何代表浪漫的東西──上回那隻山茶花別針,買來也不過是為了別在外套上防走光……
這個男人是實用主義者,對他來說,這些花花草草金銀珠寶的,如果妻子特別熱愛的話,就自個去買吧,他付錢!省得買了玫瑰,受禮者說她其實比較愛百合;買了卡地亞,受禮者說她是蒂芬妮的擁護者。
「哇,花。」她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發出兩個音節,表達自己的驚訝。
「是的,花。」顯然潘雅湛對她的及應也沒太大的期待。
童瑤愉快接過,鼻子埋進花裡,深深嗅聞著。
「在做危險動作之前,你該先檢查一下那些花刺有沒有完全處理乾淨。」他換好鞋,見她還保持著夢幻嗅花動作,提醒了下。
「沒事。」童瑤終於抬起頭,一時想不起家裡的花瓶放哪去了,只好將花暫時小心地擱放在窗臺上。然後轉身走向他,很自然地朝他張開雙手。
潘雅湛摟住她,還沒說些什麼,就見她像只小狗似的,在他頸邊嗅聞。
「我買花不是為了遮掩身上不應該有的香水味。」潘雅湛伸起一隻食指戳了下她潔白的額頭,作為小小的懲罰。
「不是就好。」她滿意點頭。接著問:「為什麼這麼早回來?一般宴會如果是七點多開始,加上今天聖誕夜,必定塞車,你開車回來的時間差不多得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你甚至沒留到舞會開始,也就沒有第一支舞這回事了是吧?」雖然對自己的分析很有信心,但還是在他衣服上動手動腳,扯鬆了他的領帶,將衣領翻來翻去地檢查著,當然,除了她留在他頸邊的那記吻痕,再沒其它的了。
見她終於忙完,他微笑著將她吻住。
「滿意了?沒有女人味道,沒有第一支舞。」
「滿意。」非常坦白。
「喜歡我送你花嗎?」他聲音有些沙啞地問。
「我喜歡,但更喜歡你記得我在家裡等你,你真好。」
「你的甜言蜜語愈來愈好聽了。」他低笑,抱著她朝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