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平靜多少:在他黑眉毛下面仍然現出同樣不自然的——的確是不自然的——歡樂的表情。還是血色全無,他的牙齒時不時地顯示出一種微笑;他渾身發抖,不像是一個人冷得或衰弱得發抖,而是像一根拉緊了的弦在顫動——簡直是一種強烈的震顫,而不是發抖了。
我想,我一定要問問這是怎麼回事;不然誰該問呢?我就叫道:“你聽說了什麼好訊息,希刺克厲夫先生?你望著像非常興奮似的。”
“從哪裡會有好訊息送來給我呢?”他說。“我是餓得興奮,好像又吃不下。”
“你的飯就在這兒”我回答,“你為什麼不拿去吃呢?”
“現在我不要,”他急忙喃喃地說。“我要等到吃晚飯的時候,耐莉,就只這一次吧,我求你警告哈里頓和別人都躲開我。我只求沒有人來攪我。我願意自己待在這地方。”
“有什麼新的理由要這樣隔離呢?”我問。“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古怪,希刺克厲夫先生?你昨天夜裡去哪兒啦?我不是出於無聊的好奇來問這話,可是——”
“你是出於非常無聊的好奇來問這話,”他插嘴,大笑一聲。“可是,我要答覆你的。昨天夜裡我是在地獄的門檻上。今天,我望得見我的天堂了。我親眼看到了,離開我不到三尺!現在你最好走開吧!如果你管住自己,不窺探的話,你不會看到或聽到什麼使你害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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