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止也止不住……等到他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朦朧中,他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毛毯,腳上的皮鞋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讓人脫掉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郭蘭做的,但是郭蘭究竟是什麼時候替他脫掉鞋子的,郭蘭究竟是什麼時候替他蓋上毛毯的,他卻一無所知。他茫然地看著身上的毛毯,腦子裡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他才清醒過來。他聽見耳邊傳來滴答的響聲,他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頭那面北極星牌石英鐘,發現時針正指著清晨六點。他想自己該走了,儘管他不願走。他悄悄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將皮鞋穿好,毛毯疊好。他深懷地凝視著那扇敞開的畫有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的門扉,想像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摟著她的孩子在裡面沉睡的情景,不禁憂傷地搖了搖頭。他躡手躡腳走到門邊,當他正想伸手撥開門閂時,忽然聽見一聲音說:“你吃點兒東西再走。粥在鍋裡,冰箱裡有鹹菜。”
熊之餘吃了一驚,當他四下張望時,發現周圍一片寂靜。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出現了幻覺,可是他剛剛將門開啟,又聽見那個聲音說:“早晨冷,容易著涼,你吃點東西再出去,鍋裡的粥是我剛熬好的,你趁熱吃吧。”他這才發現聲音是從屋裡傳出的。他正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時候,郭蘭披件薄呢外套,頭髮散亂,面容憔悴地從裡屋走了出來。她站在畫有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門邊,眼睛紅紅地瞅著他。
第二十六章
“熊之餘呢?”梁小拎著行李跑上樓,一看見尚哲義就問。
“你回來了。”尚哲義笑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熊之餘呢?”梁小好像沒聽見他的話,站在樓道上東張西望,一邊朝熊之餘的辦公室探頭看了一眼。
“來,把行李我。”尚哲義伸手去接她的行李。
“不。”梁小把行李往身後一藏,她朝尚哲義笑笑,露出一嘴白牙:“大熊呢?他哪兒去了?”
“他還能去哪兒!”尚哲義苦笑道,“來,把行李給我。你好像直接從機場過來的吧?”他搶過樑小的行李,替她拎到屋裡,“你妹妹呢,她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回來了。她回家去了。”梁小一邊說,一邊仍東張西望地找著熊之餘。她好像聽見一聲嘆息,這嘆息輕得像一陣風從她耳邊掠過,不過仍舊使她打了一個哆嗦。她回過頭來定晴看著尚哲義。尚哲義躲避著她的目光。
“大熊到底去了哪裡?”
“他、他……出去辦事去了。”尚哲義支支吾吾地道。
“他去哪兒辦事去了?”梁小看出他神態不正常,緊追著問。
“去、去……去市經委辦事了。”
“騙人。”梁小一顆心往下墜,“他決不會去市經委的。凡是與公司業務有關的事,他現在一概都不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到市經委幹什麼去了?”
“梁小,你就別問我了。”尚哲義將她的行李放到桌上,“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買點兒菜,一會兒我過來叫你吃飯。你想吃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吃。”
“那你就先休息會兒吧。”
“我不想休息。”
尚哲義笑笑,心裡說,可憐的丫頭。他心事重重,轉身想走。梁小喊住他:“你回來。”尚哲義回過頭來望著她。他清楚地看見了她眼眶中有淚光在閃動。“你說老實話,熊之餘到底去哪兒了?他、他……”她胸脯起伏,憋了半天,將臉都憋紅了,才困難地道:“他是不是到那個什麼、什麼……郭蘭那兒去了?”
梁小終於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
唉,尚哲義無聲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佝僂著腦袋走出了梁小的屋子。
這種事,他實在無能為力。
尚哲義帶著一種對梁小愛莫能助的沮喪,回到了自己的屋裡。他坐在屋發了半天呆。等他抬起頭來看錶時,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鐘頭。梁小是六點多鐘回來的,現在已經八點多鐘了,天早已經黑透了。
他側著耳朵聽了聽,發現梁小那邊寂然無聲。他不由感到十分擔心。他輕輕走了過去。他發現梁小屋門緊閉,他敲了敲門,“梁小梁小”地喊了幾聲,沒有聽到梁小的回答。他越發感到擔心,他捏起拳頭咚咚砸門,砸幾下聽一會兒,聽一會兒砸幾下,可是任他將手都砸痛了,梁小屋裡卻兀自死一般寂靜。
汗水順著他的髮梢沁了出來,一剎那間、他腦子裡湧過幾種可怕的情景:梁小吞藥自殺了!梁小投繯自盡了!“梁小!”他大喊一聲,一腳將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