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的山勢頗陡,但山道卻是一長列寬大的石級,規模宏偉,工程著實不小。這是唐朝高宗皇帝為臨幸少林寺時而命人開鑿,共長八里。
尹治平騎著黑驢委折而上,只見對面山上五道瀑布飛珠濺玉,奔瀉而下。順著山道轉過一個彎,遙見黃牆碧瓦,好大一座寺院。
少林寺的大門與重陽宮的大門有點兒類似,大門前都是有著一長排的臺階。尹治平略略一掃,與重陽宮大門前的臺階對比,只覺約摸也是一百零八級石階。
少林寺以林為名,意為“深藏於少室山下密林中的寺院”,果然寺院周邊,樹木森森,林木茂密。尹治平策驢行到那一排石階前,就近尋了棵手臂粗的樹木,下了驢背,牽著黑驢的韁繩,將其縛在樹幹上。然後略整衣衫,扶了扶頭上道冠,走到石階前,拾級而上。
行上了那一百零八級臺階,尹治平但見少林寺的大門洞開,內裡香菸繚繞,殿堂深深。
他上完臺階,才走前幾步,忽然內裡有知客僧瞧見,快步迎了出來,合什行禮道:“這位道長請了,不知前來敝寺,有何見教?”
尹治平稽首還了一禮,道:“在下全真教尹治平,向來久聞少林寺大名,一直未能得緣造訪。今ri路經登封,特來上山拜會。”
知客僧聞得“全真教”三字,面sè不由得微微一變,隨即又再重新打量了尹治平一眼,道:“原來是全真教的道長,請尹道長在此稍候,容小僧進去通稟。”說罷,又合什一禮,轉身進寺而去。
尹治平道聲“有勞。”也又稽首還了一禮。
目送著那知客僧的背影遠去,尹治平轉過身去,負手在後,打量少林寺周邊的景sè。
“哪個是尹治平?”
約摸著有一刻鐘功夫,忽然門內傳出一聲大喝,一條高大雄壯的人影,有如一隻大毛熊一般從少林寺大門中直闖了出來。
尹治平聞聲轉身,瞧見從門中出來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漢,生得人高馬大,身軀雄壯。個頭怕不有將近兩米,一張黑膛臉,兩隻大眼睜得有如兩顆雞蛋。臉上虯髯濃密,挺立如針。尚還有些chun寒料峭之ri,他卻穿著件單衣,還敞著胸膛,露出胸前黑密的胸毛與堅實如鐵的肌肉。
尹治平瞧他頭有髮髻,做俗家打扮,口氣又有些衝,不禁略微皺眉,道:“我就是,不知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大漢舉手握拳,翹起大姆指指著自己,斜眼俯視著尹治平,“你家大爺馮雲彪便是,江湖上人稱‘鐵虎’,你就是尹治平嗎?”
尹治平不由眉頭皺得更深,淡淡道:“這位馮朋友,咱們不認識罷?”
馮雲彪大咧咧道:“是不認識。”
尹治平道:“那我殺過你爹?”
馮雲彪怒道:“放屁,老子的老子活得好好的。”
尹治平再問道:“那我搶過你老婆?”
馮雲彪大怒道:“大放臭屁,老子的婆娘也好生在家裡,豈是你這臭道士能搶的?”
尹治平退後一步,揮掌在臉前扇了扇,道:“果然好臭的屁。”
馮雲彪上前一步,大喝道:“你說什麼?”
尹治平道:“我說,咱們既然素不相識,而我既沒殺了你老子,又沒搶了你老婆,怎麼你好像跟我有仇?”
馮雲彪道:“你是與我沒有殺父之仇,也無奪妻之恨,但確實跟我有仇。”
尹治平奇道:“這卻從何說起?”心中暗道:“難道是原本的尹志平那貨招惹的仇人?”暗自思索,搜尋原本尹志平的記憶,卻是毫無頭緒。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馮雲彪這個人的絲毫印象。只有望向馮雲彪,看他作答。
馮雲彪握拳一拍胸膛,發出“嘭”地一聲響,竟有些像金鐵之聲。好像他身子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銅鐵澆鑄而成。他一拍胸膛,頗為自豪地道:“因為你大爺我是少林寺弟子,你這全真教的欺上了我少林寺,那便是與我有仇。”
“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尹治平終於有些鬧明白過來了。
馮雲彪道:“不錯,羅漢堂首座天剛禪師,便是我的授業恩師。”
“天剛?”尹治平心頭默唸了一遍,他記得書裡羅漢堂的首座是無sè,但想及那是十來年後郭襄生ri時,這時想來無sè還未任羅漢堂的首座。書中最後在華山上時,楊過曾提起少林寺的方丈是天鳴,天剛既是天字輩的,當與天鳴方丈是同輩的師兄弟。
略想通了這關節,尹治平仍是心下奇怪地道:“這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了?我對貴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