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的正月初二,便是二十四節氣的立chun之ri。
在某次後殿的議事時,尹治平又提出了自己下山之事,並與全真六子商量了一下,最後正式確定下了自己的下山之ri。沒出他的意料,果然是定在了正月十五上元節之後。乃上元節後的兩ri,正月十七。這一ri,正好是立chun之後的下一個節氣———雨水。
山中無歲月,十來天的時間,不過又是轉眼即過。
這半個月的時間中,正好南方傳回訊息,南宋朝廷於今年改元嘉熙,棄用了之前用了三年的“端平”年號,是年便為嘉熙元年。
全真教雖地處北方,是北方的第一大教派,包括宗觀重陽宮在內以及眾多分道觀都處於北方蒙元控制的淪陷區;但全真教一向是遙尊南宋朝廷,雖出家人亦不忘漢人衣冠血統。是以,全真教一直延用的都是南宋朝廷的年號,至於蒙古韃子,哪裡管他用什麼。
嘉熙元年正月十七,這一ri,尹治平在重陽宮中用過早飯後,在全真六子及一眾三、四代弟子的相送下,走出了重陽宮的大門。
半個月的時間,尹治平該收拾的東西早已收拾妥當,該安排的也都已安排好。要走時,不過回房提了早已打包好的包裹,佩了隨身的長劍,可謂輕裝簡行。
出了重陽宮的大門,尹治平便轉身再向眾人拜別,請他們就此留步,不必多送。情義也不在送別上,況修道之人,也不必諸多掛懷,馬鈺道法jing深,於此最是看得開,微微一笑,便率眾道就此留步。
楊過越眾而出,臉上滿是不捨分別之sè地道:“師父,便讓弟子再多送你一程罷?”
尹治平點頭道:“也好。”又向全真六子等人行了一禮拜別,轉身拾級而下。楊過也回頭向眾人行了一禮,緊隨在尹治平身後。
馬鈺率眾人上前幾步,直目送著尹治平與楊過下了重陽宮前的那一百零八級臺階,這才率眾而返。
送過重陽宮前的那座大圓坪,下了山道之後,尹治平向楊過道:“好了,就送到這裡罷。”
楊過道:“師父,讓弟子把你送下山去罷。”
尹治平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早別晚別,終須一別,咱們師徒就此而別罷。”
“師父。”楊過又叫了一句,忽然道:“你走了之後,可就再沒人跟我講我爹爹的事了。你才跟我講到我爹爹和媽媽如何在běi jing城擂臺比武招親相遇之事。”
尹治平笑道:“這些事你丘師祖也都知道,你問他去罷。如他不肯跟你講,那我回來後再跟你講也是一樣的。過了年,你已是十五歲,一年之後我回來,那時你十六歲,已算成年,正好可以把你父親的事全都告訴你。”
楊過去年上山時是十四歲,今年十五。少年人長得快,大半年的時間,楊過個子長了不少,如今已經與尹治平肩頭平齊。
尹治平是一米七八的身高,這就是他前世的身高,沒有半寸的差別。他也不知為何,穿越過來成為尹志平,既是自己原先的臉,也是自己原先的身體。他也不知道就是自己跟原本的尹志平長得一模一樣,還是就是他原本的整個人穿越過來,只是擁有了尹志平的記憶與二十多年的武功。可如他還是前世的他,但全真教上下卻都是把他當作尹志平,無一人認錯。
其中怪異之處,尹治平如今想來也是頗多疑惑處。可穿越這種事,本就是解釋不清,沒什麼科學道理的,更何況是穿越到一個虛構的武俠世界中。思索不明,尹治平也就懶得多想了,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且把這江湖闖蕩一番,圓一圓自己的武俠夢。至於結局究竟如何,這個世界又會因為他的到來而走向何方,那也就順其自然,聽之任之罷。凡事想的太多,想不明白那也只有徒增煩惱,所以不如就暫拋諸腦後,且走著看罷。
“師父,那你一路保重,徒兒在山上等你回來。”楊過伏身下拜,向尹治平拜別道。
尹治平道:“你也是,記住我叮囑你的話。好了,咱們就此別過罷,一年後再見。”說罷,轉身而去。
“師父,你一路順風。”楊過又在後面叫了一句,直目送著尹治平的身影轉過處彎道,消失在他眼中,又默立良久,方才回返。
尹治平卻是全無不捨,此刻足下生風,大步流星,直恨不得立即奔下山去,縱馬江湖而行。這一年來,他雖也下山過多次,但也就是到山下的鎮上,這次則大為不同。想到今ri下山後就可縱情江湖,不必再在重陽宮中守著那諸多規矩,時時謹言慎行,生怕犯了錯處,被人抓住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