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丘處機重重一掌擊在尹治平的丹田處,尹治平在痛哼聲中,口吐鮮血,翻身跌下臺階。
而丘處機這一掌擊出後,卻是忍不住面色一變。因他已察覺到,尹治平的丹田中竟是空空如也,早就沒有一絲內力留存了。而且他丹田上已然破了個口子,顯然在此之前,是早就有人打破他丹田,廢了他武功了。
尹治平明明已經丹田被破,武功被廢,剛才在大殿中卻是偏偏一言未曾提及,而且還堅持要被逐出山門,以維護他這掌教的威嚴與挽回全真教的聲譽。
想到這個弟子的良苦用心,丘處機心中立時生起了悔意。可這時他已是當著所有重陽宮中全真弟子的面兒當眾處決了尹治平,卻是再難以收回成命了。
這等重大決定還出爾反爾,更是置他自己的這個掌教尊嚴於無物了。何況這時還是當眾處決,所有人都已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卻不是隻有一、兩個人之間,還有挽回的餘地。
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滿含不忍地看著尹治平從地上爬起,然後又向他行了一禮,接著轉身蹣跚地一步步走出重陽宮去。直到目送著尹治平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又呆望了片刻,方才默然地轉身回返三清大殿中。
尹治平走出重陽宮的大門,又下了幾級臺階,知道再沒人能瞧見自己後,立即身子一挺,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長吐出口濁氣,步履輕快的下階而行。
他在大殿中故意沒說自己的一身全真派修為都已然被廢,就是怕說出來後,丘處機會對自己心生憐惜,那樣很可能就不忍再把自己給逐出全真教了。反正他丹田早已被李莫愁打破,倒也不怕再被打一次。就裝作再被廢一次也便是了。
何況他這時已然身具九陽神功,這門武功號稱最善護體,卻是也不怕捱上這麼一掌的。
他這個時候,再經過路上後來的兩個多月後,已然是把《九陽真經》練成了第四層,開始修練第五層了。而且一路上,他也曾路見不平地插手管了些閒事,親身實戰檢驗過《九陽真經》的威力。所以對此也是很有信心的。
挨丘處機那一掌的時候,他還特意只是讓九陽真氣護體,而沒再施以反震。一來是怕露餡;二來則是怕反震之下,丘處機沒有防備,出現難堪。
走完了重陽宮大門前的那一百零八級石階,尹治平轉首回望重陽宮,也是忍不住長嘆一聲,心生無數感慨。
自他一穿越過來開始,就是在重陽宮中。幾年下來,若說一點兒感情也沒有,那絕對是騙鬼的。馬鈺、丘處機等幾位長輩,也一直都對他很是關照與看重。哪怕丘處機這位師父一直都對他很嚴厲,卻也只是面嚴心軟,實際上對他這個親傳大弟子還是十分關心的。
師兄弟之中,除了趙志敬這等極個別者外,大多也對他很是友愛;晚一輩的一眾四代弟子,也都對他很是尊敬。而他靠著全真派首座弟子的這個名頭在江湖上行走,也曾得過很多方便。
但現在這一切。都要離他而去。從此再無瓜葛了。從今而後,他不再是全真派的弟子,更不再是風光的全真派首座與武林盟主了。雖然現在還沒人召開武林大會,要把他這個武林盟主趕下臺去,但以他現今在江湖上已經臭掉的名聲,恐怕也早已是沒人再把他當作武林盟主來看待了。
心中無數的感慨過後,尹治平心中則是又忍不住湧起難得的輕鬆。他是曾因為全真派弟子的身份得過許多便利。但卻也因此而承擔了許多義務與責任。他這些年來忙前忙後,也是為全真教的教務事業付出過不少,尤其開啟南方的局面,主持南方傳教事,更是大功一件。自問雖犯了教中大戒,但這些作為,卻也完全對得起全真教了。
而因為這些責任,他有時也不免感覺深受壓力。更是為了這些責任。他將與李莫愁之事一脫再脫。否則若是能早步脫離全真教,或者也不至會跟李莫愁走到這一步了。
現在這些義務、責任、壓力等等也全都離他而去。便是讓他心頭感覺說不出來的輕鬆。他長吐出一口氣,再又望了重陽宮一眼後,轉身而去。
他這一去,卻是並未立即離開終南山,而是轉身去了古墓的所在。到得古墓外的那片樹林中,他直接穿林而入。現在他既已不是全真派的弟子,倒也不必再明面守著全真派的那個規矩,把古墓當作禁地了。
穿過樹林,瞧到“活死人墓”的那個墓碑,尹治平走到碑後的古墓大門前,伸手敲門。
敲得七、八下後,他負手而立,約等了片刻後,便見得那道門戶無聲開啟,露出一個黑洞來。接著一個人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