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弟他們幾個應該也是被派下山來尋我的,只是沒想到楊過這小子也會跟著出來。一年沒見,他可又長高了些。”
尹治平用眼角餘光打量著李志常四人,心下暗道。又特意瞧了眼楊過,發現他一年多不見,個頭又竄高了些。如今只看身形,已跟成年人差相彷彿了,只是臉上還顯得有些稚氣未脫,身子看去也單薄削瘦了些,沒有成年人的壯實。
李志常打量了下廳中所有的客人,在那兩個背縛長劍的巴山派弟子身上多留意了一眼後,便帶著王志坦與祁志誠兩位師弟,還有楊過這位師侄,選了一張沒人的空桌坐下。
夥計過來問他們要什麼酒菜,李志常也只點了四碗素面,幾個饅頭與幾樣小菜。酒自然沒點,茶水倒是比尹治平方才所要的稍好一些,但也只是便宜的下品。
四人坐下後,一時也沒說話,只是各自喝茶休息。
那兩個巴山派的弟子自然瞧到了李志常他們四個全真派弟子進來,這時瞧到他們坐下,其中一人忽然大聲向旁邊的同門問道:“劉師弟,不知你可曾聽說過最近江湖上發生的一件大事?”說著,向那劉師弟使了個眼sè。
那劉師弟意會,當即大聲回道:“孫師兄,你是說那全真教首座弟子尹志平之事嗎?”
李志常四人聽到他們提起此事,都是不由面sè一變。
尹治平聽了,也是不由有些面sè微微一變。巴山派自從當年丘處機連敗巴山掌門的六大弟子之後,便與全真派結怨,而且全真派在chong qing府境內還立有一座分道觀,頗有跟巴山派爭奪香火信眾之嫌,兩家自然更生嫌隙。這巴山派,正是全真教的對頭,心下暗道:“這兩個人提起我的事來,恐怕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定是要當著李師弟幾人的面大大譏誚我一番,落一落我全真教的面子。”
心下才自想罷,果然已聽那位孫師兄大聲道:“不錯,正是這件事。我聽說那尹治平念戀女sè,本是要下山捉拿赤練仙子李莫愁的,結果卻被李莫愁那魔頭給勾引。兩個男盜女娼,做下了苟且之事。那尹治平怕回山受罰,便與李莫愁私奔而逃,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唉,你說,堂堂當世第一大派的首座弟子,為人竟然如此不堪,也不知那全真教是怎般教導弟子的?這種人,全真教竟也能選他做首座弟子?可見全真六子……”
“住口!”他話未說完,旁邊楊過早已聽得忍耐不住,伸手一拍桌子,怒聲而起,轉身戟指著那兩個巴山派的弟子,冷聲喝道:“兀那兩個惡道,快給我住口,不准你這般汙辱我師父。”
尹治平在旁瞧了,不禁有些欣慰,瞧著楊過心下暗道:“楊過這小子倒也有些孝心,不枉我辛辛苦苦地教了他大半年。”
“那少年是你的弟子嗎?你以前可不曾跟我提過啊?”忽然李莫愁輕柔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問他道。
李莫愁出聲而問,旁邊人卻全不注意,都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尹治平知道這並不是像,而是旁邊的人確實都沒有聽到。李莫愁雖出聲跟他說話了,但其實是使了“傳音入密”的功夫。只把聲音送入了他耳中,旁人即邊坐得近在咫尺,也是聽不到的,最多隻能瞧到李莫愁的嘴唇在動。
這傳音入密的功夫,說來卻也簡單,只是說話時透過內力把聲音收攏逼成一線,不使擴散,自然讓旁的人聽不到。然後再以內力把這一線聲音直送到想要使之聽到的人的耳畔,這說話的聲音與內容便可以只有讓想聽到的人才能夠聽到。
傳音入密的門檻要求,比之千里傳音,可要低了許多。只要能夠打通了身體的十二正經,擁有了一定的內力基礎,便可以做到。李莫愁本就早已打通了身體的十二正經,而在尹治平失蹤的這一年間,她內力修為又做出突破,終於貫通了任督二脈這天地玄關,內力修為已是大進。再來施展傳音入密,更是輕鬆了許多。
尹治平嘴唇微動,同樣施展傳音傳音入密道:“是我的弟子。他叫楊過,你當年在嘉興時,其實還曾見過他的。以前沒跟你提,是咱們還不熟嗎!”
李莫愁聽他說自己以前還見過楊過,又復仔細向楊過瞧去,這回仔細打量,果然瞧出了楊過似曾相識。仔細回想當年嘉興之事,立時想起當年自己追殺陸立鼎的女兒陸無雙與其甥女程英到得一處破窯洞時,有一衣衫襤褸的少年正好回來,自稱那破窯洞乃是他的家。
楊過正是當年的那少年,只是不知為何竟會拜入全真教門下,還成了尹治平的弟子。正要開口再問,忽聽兩個巴山派弟子中的那位孫師兄開口說話,心想以後有的是時間,倒也不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