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不甘。”
想了想,道:“你就先在這裡待著,我過去瞧上一瞧。不管有沒有,在不在,瞧也不瞧一眼就退走,可實在太不甘。”說罷,也不等李莫愁回聲答應,就輕身躍了下去。
貓著身小心地來到方丈室的窗戶下,尹治平探起頭從窗縫中瞧去,發現裡面的人影似乎是背對著窗戶而坐。窗縫中瞧不太清,他伸了食指到口中,沾了口水把窗紙濡溼,無聲地在窗角弄出一個不太顯眼的小孔,湊眼過去,往內仔細觀瞧。
但見裡面一個黃衣袈裟的僧人正背對著窗戶,面向著牆壁,盤膝結伽跌坐在雲床上。那僧人背對著他,也瞧不清是老是少,但料來必是觀塵方丈無疑了。那觀塵方丈盤膝而坐,揮臂舞指,似乎正在練習指法。他出指之際,房中發出“嗤嗤”的破空聲響。
再細瞧之下,尹治平忽然發現,那觀塵方丈所面對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圖畫。圖畫中畫了一個上身[**]的人形,右手臂上標註了許多穴道名稱還有行功路線,那觀塵方丈似乎就正是在瞧著這幅圖譜演練。
尹治平不由得心中一動,用足了眼力仔細往那幅圖上瞧去,瞧到了那圖上的左上方寫著三個端正楷體的小字,乃是“中衝劍”三字。這一瞧清,不由得瞪大了眼,心中狂喜,簡直忍不住要縱聲高呼。
當下忙自強行抑住激動的心情,連呼吸也努力保持著平穩與輕緩,仿似弱不可聞,生怕房中的觀塵發覺。其實他方才心中狂喜之下,呼吸還是忍不住加粗亂了一下,只是那觀塵方丈正在專心習練,心無二致,卻是因此才並沒發覺到窗外躲藏有人。
那幅中衝劍的圖譜掛的較高,而尹治平觀瞧的位置又在稍側面,卻是能夠瞧清那圖譜上的內容。當即屏住呼吸,用心觀瞧默記。
那中衝劍的行功路線走的是十二正經中的手厥yin心包經這條經脈,這條經脈在練《全真內功》時也有練到,其上面的穴道位置與眼下這幅中衝劍圖譜上的位置並無二致。其實不論天下內功有多少花樣,又如何變化,人體的穴道就那麼多,而且又都在固定的位置,所以任何內功圖譜上的穴道位置都是一樣的,所不同的乃是內力執行的路線變化,這才是內功區別的關鍵所在。
有的是順脈而行,有的是逆脈而走,有的手足脈相連,有的卻只練手脈,或只練足脈,還有的別避蹊徑,路線偏頗詭異,那便是邪門外道的功夫了。雖然有的能夠進境奇速,短短時間內就可積蓄內力,但往往對身體有所損害,習之命不長久。
大理段氏的功夫自然不是邪門外道,但這路中衝劍上的內力行走路線,與《全真內功》上同樣的手厥yin心包經的行功路線相比,還是大相徑庭。而且頗為複雜,內力有時反往回走,要在小手臂的幾個穴位上迴圈往復幾圈。
不過尹治平這時卻也不費神去思索其中的道理,不管再怎麼複雜,再怎麼想不通,也都暫不去管它,只用心把這行功路線分毫不差地記住就是。
穴道都一樣,這個尹治平不用費心去記,只須去記行功路線就行。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細瞧了好一會,終於把那複雜的路線給記住。
房中“嗤”地一聲響,但見觀塵方丈向著對面的牆壁上隔空虛指點出。他指尖一道凌厲的勁氣猛地shè出,“卟”地一響,磚塵飛濺,牆壁上被他指上勁氣打出一個孔洞,約摸有食指長的深度。
“唉!”觀塵方丈瞧了一眼,輕嘆一聲,似乎對自己的這一指並不滿意。
但窗外的尹治平卻已瞧得十分心驚,要他內力外放,凌空出掌,用足了全力那實可把牆上打出一個大洞,但要他出指虛點,恐怕連個磚屑都打不下來。一來他沒有這般功力,二來也沒有專門習練過指上的功夫。
當今南帝一燈大師的一陽指功力究竟如何,尹治平並沒有見識過,也不知與這觀塵方丈相比是熟強熟弱。不過觀塵方丈雖然凌空一指把磚牆打出個孔洞,但若是在堅石上以指刻字,那恐怕也是做不到。
這般一指打出,那是猛然積蓄的一個暴發,而以指刻字卻是要持續不斷的內力輸出,而且還要保持穩定,不可忽強忽弱。其間高下難易,自是一眼而明。
別說堅石或磚牆上,就是木板上也未必能輕易做到。這也是原書中丘處機與郭靖因當年林朝英在石上的刻字,而延伸引發出的對一燈大師指力的討論與判斷。所以眼下這觀塵方丈,也未必就強過一燈大師。但究竟兩人間高下如何,尹治平沒有見識過一燈的一陽指,卻也沒法兒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