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定然辦妥。”尹治平拱手領命,便要告辭離去,帶了李莫愁前往古墓。
丘處機忽道:“且慢。”
尹治平拱手問道:“不知師父還有何吩咐?”
丘處機面sè肅然地盯著他,忽然喝問道:“尹志平,你可知罪?”
尹治平不禁愕然,沒想到丘處機會向他問罪,以為是之前當眾反駁他們處置沙通天四人之事,忙道:“還請掌教師伯與幾位師長明鑑,弟子之前要求處死沙通天四人,確實只是為我教弟子的安危考慮,並無他意。”
馬鈺向丘處機道:“這事之前志平所說的確實也是實情,是咱們沒考慮周全。他據理而言,並無錯處。”
丘處機道:“馬師兄,我不是說這件事。這事他雖然當眾反駁你的法旨,也確實算他有理。我說的是另一件事。”
馬鈺不解問道:“另一件事?什麼事?”
尹治平也糊塗了,不知道丘處機指哪件事,只好問道:“弟子不知何事有罪,還請師父言明。”
丘處機冷“哼”一聲,道:“陸家莊之事。”稍頓道:“你仗著咱們全真教的名頭,逼死個弱女子,敢說自己沒錯?”
尹治平剛張了下口,還沒說什麼,孫不二已插口道:“丘師哥,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那個蘇小雅設計陷害志平跟瑤迦,心思yin險惡毒,怎麼能說她是什麼弱女子?我瞧這事志平做得沒錯,這事若真傳了出去,教咱們全真教在江湖上的臉面何在。這等惡毒女子,沒親手殺了她,便已算是便宜她了。”
這事程瑤迦是絕對的受害者,而程瑤迦正是孫不二的弟子,在她看來,這事上尹志平是替程瑤迦出頭,那自然是沒錯的。因此丘處機拿這事問罪,她卻是要開口相護。
丘處機轉頭道:“孫師妹,先別管那蘇小雅如何,不管她做了什麼,像他這般仗著咱們全真教的名頭逼死人便是不對的。更何況,我聽說那蘇小雅當時還懷了孕。這是一屍兩命,更加不對。”
孫不二道:“丘師哥你說得嚴重了,她才懷了一個月,胎氣根本都還未孕育成形,不算什麼一屍兩命。而且看你說的,怎能不管她做什麼?是她先為惡,陷害我教的弟子,志平才逼著要個說法的。何況志平也沒怎麼逼她,是她自知罪責難逃,自殺死的。”
丘處機道:“孫師妹,她錯是有錯,但尚罪不至死,她又沒存心要害兩人xing命。志平根本不給其改錯的機會,便直接相逼,那便是不對的。”
孫不二道:“丘師哥,她是沒想害志平跟瑤迦的xing命。但若這事真讓她給設計陷害成了,江湖上可怎麼看咱們全真教,那比直接害人xing命還要毒辣。丘師哥,你便是想要自己弟子身敗名裂是不是?到底誰才是你的弟子,那郭靖寫了封信來,你便這般看中。他郭大俠是名滿天下,但咱們全真教可也不必要仰他鼻息。”
尹治平這才明白丘處機為何會忽然抓著這件事不放,原來是郭靖曾寫了封信跟他特意提過,估計便是在陸家莊之事後不久。料來以郭靖的為人,當不會惡意中傷,特意要丘處機來訓斥管教他。應當只是實事求是地把事情陳述一番,但以他郭大俠的處事態度與目光看來,他尹治平做的雖然不算錯,但自然也是有不對的。
忍不住有些心下暗道:“郭靖啊郭靖,你自己是大俠,但也別要求人人都是大俠吧!咱沒你那大俠的標準,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蘇小雅這事,我確實是當時衝動,做的有不對的地方,但也是因她犯我在先。可用不著你來提點。”
心中想罷,見自己這當事人還沒說什麼,丘處機與孫不二兩個倒先爭論吵了起來,卻也不禁有些好笑。好在終是馬鈺看不過去,制止了兩人再吵。
然後看著尹治平道:“志平,這事我也知道,依你當時所做,為維護我教聲譽,確實不算有錯,但也有不對的地方。”
尹治平撩袍下跪道:“是,弟子知錯。弟子當時也是太過氣憤,一時衝動。事後想及,也覺自己做的有些太過。弟子願領責罰。”
他自己既然也已認識到了錯誤,這時低頭認個錯卻也沒什麼。
馬鈺沉吟片刻,道:“便罰你到思過堂思過兩個月。不過你剛剛回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這領罰之事便先暫緩幾ri罷。”撫須片刻,道:“我給你七ri的時間,把手頭的事處理一下,然後自行到思過堂領罰。”
“是。”尹治平行了一禮,恭聲領命。
馬鈺擺手叫他起來,道:“好了,你便先帶李莫愁前往古墓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