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駛離了碼頭岸邊,到得河道中央,升起風帆,往揚州進發。
船艙中的氣氛頗為沉悶尷尬,全都默默坐著,誰也不說話。尹治平面向著李莫愁而坐,乾脆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
沉悶了好一會兒後,李莫愁率先打破平靜,溫柔含笑地開口問道:“志平,你們去揚州是為了什麼事?”
尹治平聞言睜開眼來看向李莫愁,頓了下後,還是答道:“我們去揚州是要為明教的轉輪王張一邙報個信,有人要對他不利,讓他提前做好防備。”
說罷,指向張一心道:“這位張一心姑娘是張一邙的堂妹,便是她得了有人要對張一邙不利的訊息。你也知道我和張一邙有份交情,他還贈了我這把銀龍劍。他現在有難,我自然要去幫他一把。”
李莫愁轉頭瞧向張一心,道:“原來是張妹妹,看來方才倒是我誤會你了。”
張一心“哼”了一聲,不作理會她。
李莫愁仍是沒生氣,轉回瞧向尹治平,向著他微微一笑。
既然李莫愁開口打破了沉默,尹治平躊躇了下後,道:“我聽說了你昨日在吳江做下的事。”
李莫愁聞言開心地笑道:“你聽說了,那可太好了,也不枉我特意告訴了他們我的名字。你覺著怎麼樣,是不是很生氣卻又拿我沒辦法。我可沒觸犯你的警告哦,他們是死有餘辜!”
他們兩個說話,張一心與守靜在旁。自是忍不住留心聽去。但卻聽得一頭霧水,根本聽不明白他們在講什麼,對於兩人現下的關係也更覺奇怪。
尹治平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那些人不管是地痞也好。惡霸也罷,但也終究是十幾條人命,而且聽聞還死得十分慘不忍睹,是受盡了折磨而死。但現在李莫愁說來卻是輕描淡寫,還很開心的樣子。而且她殺死那些人後故意留下名字,似乎就是要讓他知道跟他示威似的。
尹治平心下嘆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於李莫愁現在的這種心態,他心中忍不住有些愧意。雖然李莫愁的情傷並不是他造成的,但這一次的分手,也無疑對李莫愁加重了傷害。讓她心理變得有些更加扭曲了。
李莫愁笑道:“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著我很聰明?”
尹治平嘆道:“我從來都覺著你很聰明。只是這事上你為什麼總是看不開?”
“因為我也很傻。被你們這些臭男人騙了一次又一次。”李莫愁面上仍是帶著笑,問道:“你是不是覺著我很可笑?”
尹治平搖頭道:“不,我覺著你很可憐。”
李莫愁質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好好憐愛我。反是要一再地傷害我?”
尹治平嘆道:“該說的我昨天都已經說過了。”說罷,扭頭瞧向了船艙外,似乎有些不敢再面對李莫愁。
李莫愁張口要說什麼,但瞧了旁邊的張一心與守靜一眼,卻又閉上了嘴。片刻後,她卻閉目養神起來了,再不說話。
明教聖子張一明已然帶著閻羅王閻向天、光明左使於冠、毒手翁谷蒼柏趕到了中原。現下他們不知身在何處,但隨時有可能找到張一邙前去圍殺他。
張一邙根本不知道張一明有心要殺他,如果被張一明等人找到張一邙,猝然出手。很可能他們四人一個照面就能把張一邙殺了。所以現下張一邙的性命,可以說是危在旦夕。
尹治平等人要趕去揚州向張一邙報信,起航之後便一路都不停留,不敢稍有耽擱。中午飯點的時候,他們船過江陰,也沒有停下去岸上用飯,只是向船家買了些吃食簡單吃了。
不過,尹治平雖然也隨著張一心不時流露出焦急之色。但他心裡卻頗有信心,張一邙這次應該會化險為夷,不會遭遇什麼不測。因為原書中張一邙在郭襄長大過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還是曾出場過的。
他只是四年多前行走江湖在岳陽樓上跟張一邙見過一面,而且那次也沒多作什麼深談。自那次之後兩人便再未見過,根本沒有什麼過多交集。因此,他這個穿越者可以說根本就沒對張一邙的原書故事線作出什麼改動。所以,沒有他作攪亂,按照故事情節發展的慣性而言,張一邙自然也不會出什麼事,至少也還會活到十六年後。
只是這些話,他卻不便跟張一心說出來了。因此,這一路上也仍是不停留地急趕。
不過,從蘇州趕往揚州最快只需一天時間,這只是在最好的情況下而言。但實際出行,並不能每每都會順風順水。更何況從蘇州往揚州,這一路都是逆水而行。尤其走出江南運河,轉入長江水道後,長江的水勢更大,讓他們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