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縷簫音隱隱傳入耳中,把正自沉緬懷念前世生活的尹治平拉回了眼下。回過神來,他微微吐了口氣,輕嘆一聲,搖頭甩掉了腦中的思緒。
不管這時覺著前世有多美好,並且又再是怎麼去懷念,也終究是回不去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回憶中,而要學會向前看。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已經走到了現在,那就要認清現實,繼續走下去。適應這個世界,在改變中去調整,重新選定目標去追求自己的生活。
他現在倒是長期與短期的目標全都有了,所需的只是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這時忽然沉緬前世的生活,想要回到過去,不過是前進道路上的一時停頓,回頭看了**後的風景罷了。
但人生之旅雖可比作道路,卻終究不是真的走路,是不可能走回頭路的,他現在所能做的只能是繼續前進。當然,也不是就沒有別的選擇,比如還可以選擇待在原地停滯不前,或是選擇走上一條岔道與錯路。不過這兩條不靠譜的選擇他是絕對不會去考慮的,他的人生還沒低谷到那種地步。
仔細聆聽那縷將他從前世記憶中喚回過神兒來的簫音,聽得片刻後,他不由得面sè一變地暗道:“咦,這不是黃老邪的《碧海cháo生曲》嗎,難道是他在附近?”
當年在荊州長江段上偶遇黃藥師,相處的那幾ri間,他也是曾有幸聽聞黃藥師吹奏過這首生平得意之作的。這首《碧海cháo生曲》乃是黃藥師在桃花島上觀海cháo起落而作,這曲子若以內力吹奏,可以變作音波攻敵之法,若無防備之下聆聽可致人於死地。但若不附加以內力,卻也只是首不凡的曲作罷了,是聽不死人的。
眼下的這縷簫音中,便未附以內力,只是尋常的演奏。但尹治平既然聽出來了簫音所奏乃是《碧海cháo生曲》,自然便不能當作尋常簫音來對待。他當即吩咐船家,尋著簫音傳來的方向劃去。
尋著簫音而行,前面卻是越加偏僻起來,在前行不久後,已然行到了岸邊。此處岸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以楊柳為主,近岸處為柳樹,再後面則是高大的楊樹。
尹治平站到船頭辨了下方向,發現這裡已是南湖東南角的區域,離得嘉興城更遠。岸上的那片樹林雖然茂密,但卻並不太大,只約摸方圓二、三百步的大小,透過樹木間的空隙,尹治平隱隱約約瞧到樹林後有座莊園。
船靠岸後,尹治平吩咐兩名隨行的全真**同船家一起留在船上等候,他則獨自躍上岸去,穿林而行。上了岸後,走入這片樹林中,簫音更加響亮,顯然是離得更近了。
穿過樹林後,尹治平忽覺眼前一亮,但見這座樹林後,竟是還有一座小湖,除向著樹林的這面外,其餘三面都有低矮的山丘環繞,在這裡形成一座三面環山的小山谷。而這一面雖面向著南湖,卻又有這一片樹林遮擋,若非是他尋著簫音特意尋來,實是難以輕易發現。
眼前的這片小湖,自是比南湖要小了許多,有兩條溪流匯入。湖中種植了大片的荷花,幾乎佔去了一半的湖面。小湖北岸上,坐北朝南,依山傍水地建著一座莊園。那莊園比小湖的地勢要高,正是尹治平先前透過樹林中的空隙隱隱約約所望見的。
莊園亦並不甚大,瞧去也就是約摸前後三進,十幾間屋舍的樣子。但卻建造的頗為jing致,臨水處還建造著一間延伸入水的水榭。簫音正是自水榭中傳來。
這座水榭乃是開敞式的,除了四角的榔樁支撐,下面有及腰的欄杆外,四面便再無封閉遮擋。尹治平站在小湖對岸,可以清楚的瞧到水榭中的情形。
水榭中正有三名女子倚欄而坐,其中一名身著青衣的女子,正在執簫而奏。所奏的,正是《碧海cháo生曲》。另外還有一名身著白衣與淡黃衣衫的女子,兩女都坐在旁邊聽著青衣女子吹奏。
尹治平往正在執簫吹奏《碧海cháo生曲》的青衣女子仔細瞧去,認得正是黃藥師的關門**程英。其實不需仔細瞧樣貌,他瞧到人的第一眼就已猜到是程英了。《碧海cháo生曲》既是黃藥師獨家所創,而且並未外傳,這世間所會者自是寥寥。
黃藥師門下的六大**,除了陸乘風算是稍學得些黃藥師的風雅以及奇門之術外,其餘幾個都是專心於學武之輩,皆不通音律。也就女兒黃蓉算是得了父親真傳,除了武功外,琴棋書畫等雜學亦都jing通。還有便是黃藥師晚年所收的關門**程英,程英心細如髮,對於黃藥師所擅的琴棋書畫等雜學亦都頗有涉獵。雖限於天資,不如黃蓉學的jing通,卻也算都有入門,得了黃藥師的幾分真傳。眼下正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