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師弟,多日未見,別來無恙啊!”趙志敬瞧著尹治平,陰惻惻地尖聲笑道。
“有勞趙師兄掛懷了,我近來一向很好。”尹治平微微一笑,強作鎮定地道。
眼下他自家知自家事,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這點兒武力值,已完全不是趙志敬的對手。但趙志敬可不知道他原本的一身功力已被廢,以他原本的修為而論,趙志敬並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這時要強撐著架子不倒,不可先行露出破綻被趙志敬看破,那說不定今日不必動手便可以迫退趙志敬。剛才躲開趙志敬那兩劍,他根本沒算動手,趙志敬是沒法從中看出他虛實的。
趙志敬上下瞧了他一眼,“嘖嘖”地搖頭笑道:“我瞧尹師弟現在的這副樣子,可是十分狼狽啊!不知尹師弟是遇到了什麼事,讓你堂堂的全真教首座、大宋國師,落到了現在這般境地?”
“小事一樁,趙師兄就不必多問了!”尹治平裝作不在意地一笑,話音一轉,問道:“卻是不知趙師兄為何在此?趙師兄現在應該正在去終南山的路上才是?”他故意質問,要表現出自己的強勢來。
趙志敬嘿然一笑,道:“我不想去,自然半路掉頭就走了。憑你派的那四個人,也能留得住我?”
尹治平聞言冷笑一聲,道:“趙師兄既去,從此天高任鳥飛,江湖之大,哪裡皆可去得,怎麼反又回來了?可當真是不知死活!”
趙志敬聞言忍不住面上一怒,冷聲道:“我回臨安來。自然是要拿回我所失去的。而且尹師弟之前在臨安時對我的那一番關照,我一日不敢或忘,未能好生回報了你,我豈能就這麼不告而去?”
他說得乃是反話,聽起來像是要報恩,實際上自然是要報仇,
尹治平心頭一冷,暗道自己果然是沒猜錯。不過這時自然不能露出懼怕來。反又是微微一笑,道:“那麼點小事,趙師兄就不必念念不忘了。不過趙師兄想要拿回自己失去的,可就難了。那位北丐洪老前輩,現在可還在皇宮中呢!”
想起洪七公,趙志敬忍不住面色一變,道:“他總不會一直待在皇宮裡不走。我惹不起,但可以等得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的賬,我將來會找他再算。現在嗎,則要好好跟尹師弟你算一算咱們兩人的賬了!”
尹治平聞言,心中暗歎一聲,盯緊了趙志敬。知道今日恐怕免不了要動手了。說來他現在的樣子確實十分狼狽落魄,這自然就無形中削減了他的威懾力與說服力,難以鎮住趙志敬。如果他此刻一身金冠法袍,十分光鮮的樣子,身後再有跟著兩名全真弟子服侍,哪怕是一身功力盡失,趙志敬恐怕也根本不敢向他出手。
忽然身後腳步聲響起,但尹治平只是盯緊著趙志敬,握緊了腰間銀龍劍的劍柄,不敢回頭。甚至不敢稍有分神去分辨後面來得是什麼人。只怕一分神疏忽,趙志敬就已殺到了眼前。
“啊,我的馬!”忽然身後一聲大叫,一道人影向著那匹這時早已斷氣的馬快步奔跑了過去。
尹治平以眼角餘光一瞧,發現正是那匹馬主人的青衣大漢,他卻是直到這時方才追趕過來。
忽地灰影一動,寒光一閃,那青衣大漢在跑過趙志敬身邊時。身形猛地一頓,頭顱從頸間高高飛起,他臉上瞪大著眼滿是不可置信之色,無頭的雄壯身軀噴濺著熱血轟然倒下。
尹治平瞧得這一幕。牙關緊咬,卻仍是死死地握著銀龍劍的劍柄,不敢妄動。如果他原本的一身修為俱在,自然可以搶在趙志敬之前救下這青衣大漢,但眼下卻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而無能為力。
趙志敬一劍殺了那青衣大漢,看著尹治平卻有些微微一愕,隨即才笑道:“尹師弟的性子怎麼變了?眼見無辜之人在眼前被殺,竟然無動於衷?”
他出手殺那青衣大漢,本只是試探之舉,如果尹治平要救青衣大漢,他可以虛晃一劍趁機變招向他尋隙進攻。不想他這一動,尹治平卻是根本沒動。他便也乾脆試探到底,變虛為實。殺得這麼順利,讓他都不禁微微有些訝然,不明白尹治平是在作何打算。心思轉動之際,他忽地心中一動,盯著尹治平莫測高深地笑道:“還是,尹師弟你此刻根本沒能力救下此人?”
尹治平聞言仍強自保持著面色不變,但心中卻是忍不住暗叫糟,未來得及再想太多,忽地眼前灰影閃動,趙志敬已一劍向他刺來。
尹治平絲毫不敢怠慢,連忙腳下斜斜一步跨出,使出凌波微步閃避,同時“嗆”然一聲抽出銀龍劍來,反手往趙志敬刺去。但這一劍才刺到一半,眼前灰影一閃,趙志敬便已消失在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