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朱子柳與點蒼漁隱二人原本就無意向李莫愁出手,是武三通又求又逼,他們念在師兄弟一場,這才不得已出手。可雖是出手,卻也一直未盡全力,有暗裡要放李莫愁一馬的心思。
這時眼見尹治平插手,又說出這一番話來,兩人卻也正好就階下臺。朱子柳暗裡不動聲sè地與點蒼漁隱交換了個眼sè,裝著略作沉吟後,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尹盟主所言卻也有理。”轉向武三通道:“武師兄,你看,咱們今ri是否就此作罷?”
武三通聞言怒哼一聲,向尹治平道:“尹盟主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將功折罪,以功抵過,旁的事也就罷了,犯了錯知錯能改總是好的。可殺人卻是不同,李莫愁她再是將功補過,被她殺掉的人難道還能轉而復生嗎?李莫愁她今ri若是能叫內人轉活過來,那我與她之間的仇自也不會去計較。”
尹治平輕搖搖頭,道:“武兄這話可就有些胡攪蠻纏了,死人何以能復生?”
武三通這般胡攪蠻纏,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表達了不會放棄向李莫愁報仇,也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就輕易打發掉。說不過你就跟你胡纏,反正就是不會輕易退走。
尹治平嘆了口氣,接著道:“令師原本為大理國皇帝,後看破紅塵,遁入空門,現如今已是佛法jing深的一代高僧。這般算來,武兄現下也已是佛門**。”
“佛門向來慈悲為懷,講究得饒人處且饒人。當年湘西鐵掌幫幫主裘千仞亦是在江湖上作惡多端,殺害忠良,為禍比起李道友來,只大不小。而且裘千仞與令師亦有直接的仇怨,可以說是他的作為害苦了令師一生。但令師最後不是亦未曾殺他,反而收他入門,要以佛法感化他,令他能悔過向善。現下李道友已然痛改前非向善,武兄為何不能學令師一般,慈悲為懷,放下仇恨?”
武三通道:“尹盟主你別跟我這般說教,我恩師是當世高僧,但我武某人卻只是凡夫俗子一個。在恩師門下亦只學了武功,沒學半點佛法。殺妻之仇,請恕武某難以釋懷,是非報不可。”
尹治平道:“武兄既然心意已決,那看來我多說也已是無用。也罷,今ri便言盡於此。咱們身為武林中人,看來最終還是得要在武功上見個真章。”
“不錯。”武三通雙手握拳,目光烔烔地盯著尹治平道:“尹盟主今ri若定要幫李莫愁這魔頭,那武某人今ri說不得也只有得罪了。”
尹治平微微一笑,道:“好得很。”話音未落,他手中銀龍劍忽然舉起,一劍向著身旁的地下劈出。
他這一劍氣勢極大,充滿了澎湃凌厲之意,仿若九天銀河瀉落,凝聚化作了這一劍。一劍劈出,前面便是星辰ri月,似乎也能一劍斬破,無可抵擋。
“砰”然一聲大響,這一劍被他毫無阻礙地劈斬到身側的地下。劍氣猛烈爆發,直斬得地面都是一震,當即飛沙走石,塵土漫天。
待到塵土散開,眾人往他身側的地下瞧去,但見那塊地面已然被他方才那一劍斬出一道長達丈許、深有尺許的驚人劍痕。
尹治平方才那一劍,並沒特意針對著誰劈出,而只是劈斬向空無一人的地面。可雖未針對向誰,眾人旁觀之下,卻亦都被這一劍的氣勢所懾,只覺渾身寒毛直豎,心驚膽顫。若是直面向這一招,恐怕已然被震懾得心膽俱裂,連反應都有所不能,只能眼睜睜瞧著這一劍仿自九天而落地劈下,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尹治平瞧著那一道劍痕,亦非常滿意自己這一招“分星劈月”的效果。銀龍劍的劍尖斜指地面,他轉過臉來向著尚自有些未能回過神的武三通道:“武兄看我這一劍可還過得去罷?武兄今ri若能接得下我這一劍,那我二話不說,扭頭就走,絕不再插手今ri之事。武兄若是沒自信接得下來,那便請如何來的,便如何而去,自此莫要再提‘報仇’二字。”
武三通回過神兒來,瞧著尹治平,面sè變化了一番,卻是忽地又踏前一步,說道:“武某確實接不下尹盟主這一劍,但士可殺不可辱,尹盟主叫武某人今ri就此離去便也罷了,可要叫武某人今生都不再提報仇卻是絕不可能。若要如此,尹盟主不如今ri便一劍殺了武某。”
尹治平目光如劍,盯向武三通。片刻後,忽地“嗆”然一聲,收劍入鞘,道:“好,武兄勇毅,尹某佩服,那今ri便也不強人所難。”
他說罷一頓,接道:“我曾聞武兄與李道友十數年前不約而同一起到陸家莊來尋仇,要為難陸展元與何沅君這對新婚夫婦。但當時有一位大理天龍寺的高僧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