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道:“寡人又何嘗不想歇息片刻?只是,寡人不能停,也不敢停,自兩百年前,國朝破碎,列國愈發強大,至今日終於現出頹勢。”
“反觀我大周,自寡人即位至今十四載,夙興夜寐,宵衣旰食,勤政為民,終於一掃沉痾,國力蒸蒸日上,十四年來,先後收復東山、東海、山陽、靈武四郡,往北可攻魯國,向西可攻鄭國、夏國,徹底扭轉被動防守之局面,這是我大周再次一統天下千載難逢的機會。”
周昭武目光深邃,聲音低沉,像是在說給另一個自己聽的。
“如此良機,寡人又豈能浪費?為了子孫後代不再受戰亂之苦,為了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寡人的這點犧牲又算的了什麼?”
言至此處,他突然加重語氣,道:“如今我大周就像一匹極速賓士的烈馬,任何阻擋在它面前的阻礙都會被碾碎,王子、公主、世家、大族,不管是誰,只要敢阻礙天下一統,必將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春明一眾內侍和宮女跪在地上,靜靜地聽著。
他們侍奉天子多年,還是頭一次聽他吐露自己的心聲,作為大周的臣民,他們都被他的宏圖大志與堅定不移的意志震住了。
就在這時,周昭武忽然開口說道:“都退下吧!”
春明從地上起身,隨後招呼著其他人一塊兒離開大殿。
須臾,一名灰衣人出現在殿外,臉上帶戴著面具,走了進來。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張元青。
他恭恭敬敬地對周昭武行了大禮:“啟稟大王,臣前來複命。”
周昭武罕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做的不錯!湟州、陵州、江州、錦州全都傳來訊息,樓外樓的勢力全都被清掃,即便還有一些殘留,也不過是些小蝦米,影響不了大局。”
他接著道:“對了!你派人傳來訊息,樓剴子身受重傷,那一戰後便沒再現身,他會不會已經死了?”
“不會!”
張元青搖頭,道:“樓剴子實力極強,身上一直都帶著斬龍劍這件皇道聖器,當今天下,還沒有誰敢說能殺得了他。”
“他若不死,寡人心不安吶!”周昭武語氣複雜道。
“樓剴子應該是躲在暗處養傷了,他連續‘以血祭劍’,他的血脈嚴重受損,除非能找到龍血、鳳血這等神藥,否則很難恢復如初,修行之路也將會就此斷掉,連壽命都會縮減。”張元青道。
“你精通醫術,樓剴子的情況你最是瞭解,雖然沒能一舉除掉他,但經過此事之後,料想短時間內,他不會再現身了。”
周昭武目光裡忽然迸發出一縷殺機,冷笑:“他若真敢現身,倒是遂了寡人的願。如今樓外樓實力大減,正是一舉除掉它們的最佳時機。”
“大王所言甚是。”張元青附和道。
周昭武仰頭嘆道:“多少年了,樓外樓一直都與朝廷對著幹,它就像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隨時隨地都會躥出來咬你一口。”
“阿誠,他……不願意回來。”張元青忽然開口。
周昭武目光一凝,隨即擺手說道:“無妨!他分得清輕重,他會理解的。”
“攘外必先安內!樓外樓於我大周就像背上之疽,不把它剜掉,我們什麼大事都做不成,更遑論天下一統?”
“天下百姓苦於紛爭久矣,一統天下乃民心所向,我們要做的是順應大勢,結束戰亂,讓子孫後代不再受戰亂之苦!”
他看向張元青,道:“你雖是他的師傅,但你對他並不完全瞭解,他並沒有你想的脆弱。你可能不知道,在‘天下一統’這件事情上,他與寡人的看法是一致的。”
“我大周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早在半年前,他已經跟寡人論述過。如今,秦家、曹家、李家那幾家已全部被寡人流放到了嶺南,下一步就是推行他所提的‘文武並舉’之策。”
張元青聽後,目光中流露出驚駭,隨即對周昭武鄭重一拜:“臣替王誠謝大王。”
周昭武揚了揚手,道:“寡人處理那幾家,並非為王誠報什麼私仇,‘文武並舉’一旦推行,必然會衝擊那些世家大族。寡人此舉就是為了告訴世人,文武並舉乃國策,任何人、任何勢力都不能阻擋!”
言至此處,他看向直立而起的張元青,點頭道:“你教了個好徒弟。”
張元青汗顏,雖說他對王誠傾囊相授,但實際上就教導了王誠一年半時間,王誠身上更多的本事和能力是他一開始就有的。
“寡人不是無情無義之人,王誠犧牲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