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灰瓦古屋。
裡面很寬敞,沒有被分成幾個,就這一個單獨的房間,就像一處大廳。
房內東西里面各擺放著三個青銅燈架,擺放著一盞盞青銅燈,呈梯子形狀擺放了數層,加起來竟有數百盞。
細看的話,這些青銅燈上都刻著字,有兩個字的,也有三個字的,分明就是人的名字,其中有幾十盞已經熄滅了。
北面也擺放了兩個一樣的青銅燈架,在它們之後是一個供桌。
供桌上放著很多貢品,後方放著一張靈桌,上面放著一個個靈位。
在這些靈位之後還豎著一塊更大的石碑,上面刻著“天道”二字。
突然,兩名男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人身穿黑袍,一人身著灰衣。
那名黑袍男子身材高大,五官僵硬,正是樓外樓的樓主樓剴子。
灰衣男子四五十歲,中等身材,樣貌普通,恭恭敬敬地跟在後面。
樓剴子目光盯著已經熄滅的青銅燈,沉聲道:“怎麼這麼多魂燈熄滅了?”
灰衣男子道:“前幾日已經熄滅了一批,就在剛才,又熄了五十多盞。”
這些青銅燈又叫“魂燈”,是用人的精血結合一種特殊的秘法制成,它代表著一個人的生命狀態。
燈亮,則生;燈滅,則死。
房間裡擺放著的這些青銅燈都是魂燈,是樓外樓武宗、武王及新生代優秀弟子的,武宗以下與那些外圍人員則沒有資格在此點亮魂燈。
灰衣男子是專門負責在此看守魂燈的,魂燈每熄滅一盞,他都必須要立刻上報。
這幾日魂燈接連熄滅,而且每一次熄滅都是一批接著一批,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了。
就在一兩個時辰前,魂燈竟然一下熄滅了五十多盞,他不得不將樓主請到這裡。
突然,灰衣男子目光注意到北面那副青銅燈架,手指著一盞青銅燈,顫抖著說道:“樓主,童……童真長老的魂燈也滅了!”
“什麼?”
樓剴子一怔,趕緊順著灰衣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供桌左邊那副青銅燈架上有兩盞青銅燈熄滅了。
一盞刻著“童心”,一盞刻著“童真”,兩盞青銅燈挨著一塊兒放。
對於童心的死,樓剴子是知道了,但是童真的死,出乎他的意料。
換做他還年輕時,他也許會心存一絲“叫好”的心理,畢竟這位當初也是樓主的競爭人選之一,但他現在不會了,他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他怎麼會死?”
樓剴子攥緊拳頭,目光中迸發出殺機,整個房間裡的溫度一下下降了好幾度。
灰衣男子低頭一語不發,連呼吸都控制的低不可聞。
好一會兒,那股殺機終於褪去,他緊繃的心神也得到了放鬆,隨後耳邊響起樓剴子冰冷的聲音。
“先前魂燈滅掉的那批人是不是跟童真長老同屬於江州?”
灰衣男子專門負責看守魂燈,所以他知道每一盞魂燈背後那人的身份資訊,甚至知道他們的性格癖好。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都是江城那處據點的,而且……而且兩日前熄滅的那一批魂燈也是江州的。”
樓剴子目光一凝,沉聲道:“這麼說,我樓外樓在江州勢力被人連根拔起了?”
灰衣男子低頭,小聲說道:“碧波潭還有七人活著。”
“還有人活著?”
樓剴子冰冷的目光終於出現一絲波動,對灰衣男子說道:“這裡你繼續關注,再有魂燈大量熄滅,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本座!”
“是!”灰衣男子應下。
樓剴子隨後轉身離去,出了房間後,化為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過了一會兒,他出現在一條巨大的瀑布上空。
這條瀑布高數百米,從一座山頭垂直落入一個水潭,瀑布拍打水面發出巨大的聲響,宛若陣陣雷鳴。
在水潭中有一塊大石浮出水面,因為常年被瀑布的水流擊打,這塊大石變的光滑鋥亮,像是被打磨過一樣。
大石上坐著一名男子,二十七八歲,留著一頭板寸,面如刀削,雙目緊閉,聽不到一絲呼吸的聲音,似是已經沒氣了一樣。
他上半身赤裸,露出兩條精壯的臂膀,充滿著爆炸性力量,下半身只穿了一條短褲,就這麼任由瀑布擊打著身體。
要知道,瀑布從幾百米高落下,具有非常大的重力勢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