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閃電般伸出兩隻手,抓向自己的臉,王誠想出手時已經晚了。
只見他十指刺入自己的臉上,一把抓過,頓時將臉抓的鮮血淋漓。
“你……”
王誠怔住了,想不明白李忠為何要把自己的臉毀掉。
李忠放下沾滿鮮血的手指,笑道:“從此以後,世間再無李忠!”
王誠聽明白了,原來他是想用毀容這種方式來告別過去。
他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李忠這一生活的太窩囊了,被童家那條無形的鎖鏈給鎖死了,現在告別過去,等於再次獲得新生。
“大人,我能跟著您嗎?”李忠突然開口問道。
“跟我?”
王誠下意識地想拒絕,他一個連自己都居無定所的人,跟著他難道一塊兒去浪跡天涯?
不過,李忠這人的品質確實讓他非常看好,無愧那個“忠”字。
而且,他接下來要修養一段時間,安心養傷,若是有人能幫他做事那是最好不過了。
王誠思來想去,還是拒絕道:“跟我就算了,我居無定所,而且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跟在我身邊只會耽誤我事情。”
聽到這話,李忠頓時變的異常失落。
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王誠立刻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暫時沒人能動得了你們李家。”
李忠聽後,臉色並未立刻變好。
其實,他要的就是這個承諾,李家雖然從火泉縣城搬出來了,但是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而且那幾十輛馬車的財貨太顯眼了,指不定現在有多少人在打他們家了。
這位大人在還好說,一旦他走了,他們李家很可能會遭遇滅頂之災。
沒辦法,如今樓外樓勢弱,江湖勢力多少還會有些忌憚,但官府不會的。
想到這裡,他“噗通”跪在王誠面前,近乎哀求道:“大人,您就收下我吧!打您救了我跟李家後,我便暗暗發誓,此生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大人您放心,我絕不會去麻煩您的,此生只求能在大人身邊牽馬執蹬。”
說完這些,他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長跪不起。
王誠皺了皺眉頭,他想不通自己就是同情心氾濫救了李忠一家,怎麼李忠就要給他當牛做馬呢?
他沉聲道:“你先起來!”
“大人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李忠繼續趴在地上。
王誠見他這副模樣,也是無奈,道:“你可以跟在我身邊。”
李忠聽後,頓時大喜,麻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可能一直把你帶在身邊,我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王誠道。
李忠點頭道:“大人放心,小人絕不會給大人添亂。”
見李忠已經改了自稱,王誠說道:“你無需如此,我的人從來不以‘小人’自稱,我也不喜歡這個稱呼。”
李忠怔了怔,道:“那我該如何稱呼?”
“還跟以前一樣,你就自稱‘李忠’即可。”王誠道。
“可我已經立過血誓,世間再無李忠。”李忠有些為難。
“隨你吧!”王誠不想在這事上磨嘰。
李忠又猶猶豫豫道:“那個……敢問大人尊諱。”
“王誠。”
王誠並未隱瞞自己的身份,他相信李忠的人品,而且他覺得也用不著再隱瞞身份了,現在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在少數。
“王誠?”
李忠一愣,腦袋中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那個人的名字。
沒辦法,那個人的威名太盛了,整個大周沒有幾個不知道的。
二十來歲就率軍收復失地,建功立業,封侯拜將,大周幾百年來,除了那位寧侯也只有他了。
“您是……武安侯?”
見王誠不說話,李忠知道自己猜對了,但隨即心生疑惑,脫口說道:“武安侯不是已經戰死了嗎?”
說完這話,他趕緊把嘴巴閉上,人家一個大活人就站在他面前,還有什麼比這更有說服力嗎?
聯想這幾個月樓外樓的遭遇,一切也就說的通了。
忽然,李忠眼前一亮,對王誠說道:“小人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君侯能答應。”
王誠見他又把稱謂改成了小人,想說什麼,想想又算了,道:“什麼事?”
“小人既已認君侯為主,姓李就不再合適,而且小人也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