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馬上射箭,但準頭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精準地落在王誠等人所在方位。
王誠橫槍一掃,那射來的羽箭便被打掉,近不得身。
然而,黑鷹軍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也不講究什麼“三段射”,張弓就射,沒有絲毫章法。
唯一有依據可循的就是“準”,非常準,從各個角度和方位都能射到王誠等人。
王誠一邊騎馬奔行,一邊揮槍抵擋,比起先前的遊刃有餘,他如今是疲於應對。
正所謂“不怕講規矩的,就怕不講規矩的”,亂拳打死老師傅是一點不假。
王誠根本沒有停手的機會,手裡的虎頭湛金槍不斷揮出,或掃或擋。
連續不斷揮舞著這上千斤重的兵器,加上他肩胛骨有傷,很快就跟不上了。
他自己倒是還能勉強應付,但身後的人卻顧及不到了,耳邊接連響起慘叫。
“王兄,怎麼辦?再這麼下去,咱們的弟兄恐怕一個都活不了!”朱鵬飛擔憂。
王誠神色凝重,他其實也是一籌莫展。
因為連續吃了他幾次的虧,這夥兒黑鷹軍不再給他近戰的機會,一邊騎馬遠離,一邊張弓射箭,將他們的看家本領——騎射發揮到了最大化。
黑鷹軍的騎射真的堪稱無解的存在,在高速運動中竟還能保持準頭,當今天下恐怕唯有最北面的草原王國能與之相比。
“啊!”
慘叫聲還在繼續,這麼一會兒功夫又是有幾人從馬上落下,恐怕等不到衝出包圍圈,他們這夥兒人一個都活不了。
“拿著!”
突然,王誠將馬背上的黑鷹都尉屍體丟給了朱鵬飛。
朱鵬飛被嚇了一跳,匆匆慢慢打飛幾支羽箭,又手忙腳亂地接住屍體,驚道:“王兄,你這是作甚?”
“帶著這具屍體一直往西走,千萬不要往東走,我來把人引開!”王誠道。
“你引開?這麼多夏狗,你又受了傷,你怎麼引開?”朱鵬飛死活不同意。
“沒時間解釋了!”
撂下這句話,王誠勒住韁繩,青雷速度立刻放緩。
待一道身影從他一旁經過後,他一把拽住那人身下的馬,強行讓其停下。
那人回頭看著王誠,錯愕道:“王大人,您要幹嘛?”
已經跑到前面的朱鵬飛不得不停下來,怪異地看著王誠,道:“王兄,你把老高攔下來幹嘛?”
這被攔的不是旁人,正是白天負責給朱鵬飛傳訊的老高。
“你可不能走,你費盡心機張羅了這麼一場大戲,自己走了怎麼能行?”王誠冷笑。
朱鵬飛哪裡還聽不出王誠話裡的意思,看著老高,又驚又怒道:“老高,你……你是奸細?”
“大人,我跟隨將軍多年了,怎麼可能是奸細?”老高一臉無辜道。
“別廢話了!此人交給我,你趕緊走!”
王誠說著一腳踢在朱鵬飛跨下汗血寶馬的馬腿上,汗血寶馬帶著朱鵬飛繼續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大人,我冤枉啊!”老高大喊。
見朱鵬飛頭也不回,他意識到了不妙,使勁拍打跨下的馬,想離去。
然而,王誠手死死地拽住韁繩,那匹馬想動也動不了。
“王大人,我真不是奸細,你抓錯人了!”老高急道。
王誠道:“好!我信你了!”
老高一聽,臉上終於露出輕鬆,但王誠下面的話讓他神色大變。
“你祖祖輩輩都是陰山郡人,祖父、父親都死在夏人的手裡,如今這夥兒夏人就在面前,你難道不想替他們報仇嗎?”
老高像是見鬼了一樣,驚慌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些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他跟王誠沒有什麼交情,王誠怎麼可能會知道?
王誠可沒空跟他解釋這些,右手閃電般抓住他的肩膀,一把將他提到青雷背上。
“咻咻咻!”
也就在這時,幾支羽箭射了過來,王誠連擋都沒擋,羽箭射中了老高的胸口。
“為什麼?”
老高看著胸前的羽箭,鮮血如泉水一般從傷口處湧出。
他臉上露出無比複雜的神情,有痛苦,有不解,還有後悔。
就在這時,一隻手捏著他的後脖頸兒將其拎到了半空。
他眼前閃過一道寒光,更多的羽箭射在了他的身上。
帶著濃濃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