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照看著漸漸走近的倪暄漪,心中突然又生出一種奢望,他想見見倪暄漪,也想讓倪暄漪見見他,或許,倪暄漪還是愛他的,可以不顧一切的跟自己離開的。
世上有一種愛,它讓人絕望,卻又讓人心存期待,這種愛綿綿不絕,沒有對錯,也無所謂對錯,原本能擁有獅子般雄心壯志的阮照,心早就徹底被倪暄漪俘獲,他此刻心中沒有別的想法了,只是特別的想見見倪暄漪,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在支撐著他,他一定要想辦法見倪暄漪一面。
倪暄漪和厲熠走進披薩店,這家店裝修古樸,裡面放著舒緩的音樂,環境很溫馨,倪暄漪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厲熠為她點餐,倪暄漪吃著東西, 厲熠陪著他說著話。
東西吃到一半的時候,厲熠的電話響了,為了減輕手機對倪暄漪的輻射,厲熠跟倪暄漪說了一聲,拿著電話走的其他地方去接聽。
這時侍應生給倪暄漪送來了一杯奶茶,倪暄漪正好奇,自己沒有要奶茶啊,低頭一看,托盤上放著一張信箋。
信箋沒有署名,也沒有落款,上面寫著一首詩,是葉芝的“當你老了”:
當你老了,頭髮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
慢慢讀著,追夢當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與深幽的暈影。
愛過你的美貌,以虛偽或是真情,
惟獨一人愛你那朝聖者的心,
愛你哀慼的臉上歲月的留痕。
在爐柵邊,你彎下了腰,
低語著,帶著淺淺的傷感,
愛情是怎樣逝去,又怎樣步上群山,
怎樣在繁星之間藏住了臉。
看著信箋上的筆跡,倪暄漪的心抖了一下,這個筆跡她是認識的,是阮照的筆跡,這首詩倪暄漪也是知道,這是大詩人葉芝對茅德.岡終生不忘,矢志不渝間而又無望的愛情吟詠。
葉芝對茅德·岡的愛感動無數人,但就是無法感動心愛的姑娘,葉芝對茅德·岡一見鍾情,一往情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茅德·岡對他的愛嗤之以鼻,最後堅決拒絕參加葉芝的葬禮。
世界上的姻緣總是這樣捉弄人,愛的人總是愛著別人,葉芝對茅德·岡的愛,多少跟阮照對倪暄漪的愛有些相似,同樣的悲哀。
倪暄漪看著那信箋,眼中有霧氣蒸騰,她見信箋上的字跡潦草,想必寫的時候一定很匆忙,阮照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難道他就在附近?
倪暄漪急忙轉頭向窗外尋找,只見窗外不遠處站著一個挺拔的男人。
牛仔褲,白襯衫,帶著帽子,眼鏡,雖然經過一番打扮,倪暄漪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阮照,她忍不住對著窗外的人揮了揮手。
阮照看著倪暄漪,很悽然的一笑,對著她微微點點頭,他定定的看了倪暄漪一會兒,見倪暄漪只是看著他,並沒有要出來見他的意思,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好笑。
如果倪暄漪對自己還有感情,當初怎麼會跟著厲熠離開,並且嫁給厲熠,跟他幸福的四處遊玩。
阮照激動的心平靜了,升起的一絲希望又變成了絕望,他對著倪暄漪揮揮手,轉身,孤獨的向人群中走去。
倪暄漪趁著厲熠沒有回來,迅速的把信箋拿起,揉成團攥在手裡,忍不住轉頭又看著那個獨自走在街頭,為了她來到異國他鄉,對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無論哪個女人,對所有愛她和她愛過的人,都會銘記在心的。
厲熠打過電話回來時,倪暄漪已經吃完了東西,放下餐具,低頭慢慢的啜著果汁。
“萱萱,吃飽了嗎?”厲熠笑著問她。
“吃飽了,厲熠哥哥,我累了,想回去了。”倪暄漪還在想著剛剛突然出現的阮照,過了最初的激動和意外後,她隱約有些擔心,怕阮照不肯善罷甘休,傷害她和厲熠怎麼啊。
“好的。”厲熠結賬,帶著倪暄漪回家。
倪暄漪走出西餅店,先四處看看,在大街上沒有看到阮照,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阮照這個人的想法跟正常人不太一樣,神出鬼沒的,躲在暗處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萱萱,你在想什麼呢?”厲熠看出倪暄漪的神不守舍
“啊!沒什麼。”倪暄漪勉強的笑笑,隨後問:““厲熠哥哥,咱們這次外出,你帶了保鏢嗎?”
“帶了,你怎麼想起問這個?”厲熠側頭仔細打量著倪暄漪的臉。
“我們在異地他鄉,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怕萬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