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裴老三的事需要和書院的其他幾個人商量,為什麼他還沒有進書院就身穿學院的制服,肯定有人已經同意他到書院就學,有這權利的只有三人,雲燁,李綱,還有劉獻。雲燁只想問問到底是誰給書院招來這麼大的麻煩,李綱還是劉獻?千萬不要是李綱,老頭子心軟,聽說與裴寂關係也不差,萬一是老頭經不住裴寂苦求,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雲燁就麻爪了。
書院上下是一體的,早在書院建立之時,大家就達成了共識,共同為書院的發展出謀劃策,共同為書院的將來盡心竭力,一個人的麻煩就是書院全體同仁的麻煩。這是草創之時的規矩,現在早就深入人心,不管是誰接下的麻煩,都會變成書院自己的事。
如果是劉獻接的,那就再好不過了,他自己在書院不過是一個傀儡,他愚鈍的腦門上閃爍著皇帝陛下的光芒,有這樣一個大頭頂著,雲燁就會毫無畏懼的面對所有的風風雨雨,歷史早就證明過了,所有和李二陛下叫板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雖然不肯定,雲燁認為劉獻做這件事的可能性高達八成。
重新給旺財套上小馬車,把它交給黃鼠和小丫,讓小丫去找躲在大樹背後不出來的辛月自己駕車慢慢回家,旺財很乖,沒什麼不放心的。
英孃的小攤子已經變成一家小館子,賣些冷盤和滷肉,店門前掛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證明小店裡面有酒,挺著大肚子的英娘不停的招呼小店裡的食客,圓圓的臉上盪漾著幸福的光彩,對她來說書院簡直就是天堂,不愁吃喝。沒有人欺負,面對的都是些彬彬有禮的讀書人,最喜歡看那些讀書人手裡捧著一卷書,要兩味小菜,燙一壺酒,躲在小店的角落裡獨自悠閒的場景,每每有這樣的人出現,她總是把小菜的份量給得足足的。只要讀書人桌子上的茶杯空了。就會殷勤的給添滿,跑八十回都不嫌煩。
惹得黃鼠大為不滿,想要訓斥英娘兩句,讓她好好守守婦道,結果被英娘一句話就給打發了,你還想不想讓肚子裡的孩子多沾點文氣了。
這句話一出。黃鼠立刻就沒了意見,他現在和書院裡的人逐漸相處的融洽,慢慢融入到書院的小圈子裡去了。那個看不起他的管事,現在見了他,也不瞪眼睛了。偶爾還叫他一聲黃師傅,每回聽到別人這麼叫他,他的腰就不自覺的挺起來幾分,至於要把盜墓的手藝傳給孩子的事,他提都不提。
書院的先生們都有一些文人的雅痞。比如喜歡拓個碑文,找找前代名人的墳墓,吊個文,懷個古什麼的一般都找黃鼠,論起對這些古墓的熟悉,沒有人比黃鼠更清楚的了,上次那位從晉陽來的文傑先生不知道從哪本古籍中發現了武安王劉尚的墓址,和金竹先生帶著黃鼠在夜遊原晃盪了三天,靠著黃鼠盜墓最天生的嗅覺,居然真的找到了劉尚墓,雖然已經是殘破不堪,如果不仔細看,誰也想不到下面就埋著一位王侯。
他們不挖墳,金竹先生找到了半塊殘破的碑文,就興奮不已,說什麼《漢書》中關於劉尚分國邯鄲是錯的,碑文裡就沒有那段文字,連邯鄲提都沒提,這說明史書是錯的,不能以此來教學生,免得誤人子弟。
黃鼠口水都要留下來了,這個墓葬居然是完好的,沒有一個盜洞,他用洛陽鏟一下子就找到了棺槨的位置,從三合土的軟硬程度來判斷,棺槨被儲存得很好,如果挖開來,裡面一定有大量的財寶,把這個訊息給文傑先生說了,等著文傑先生一聲令下,自己好享受一下白日開棺的新奇和刺激。
誰知道文傑先生輕蔑的瞟了一眼黃鼠一眼,吩咐黃鼠把半塊殘破的碑文扛上,連猶豫一下的神情都沒有,就打道回了書院。黃鼠心癢難熬,不時地回頭看一眼遠去的劉尚墓,心中哀嘆不已,一群人找了好幾天,錢都花了好幾貫,就為了半塊爛碑文?好東西都在土底下埋這呢!
手癢的厲害,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惹得英娘好一頓抱怨,說是他碰著自己的大肚子了,也不怕孩子出事。提到孩子,黃鼠發財的心思一下子就沒有了,撫摸著英娘大大的肚皮,感受著自己的孩兒在肚皮裡蠕動,黃鼠搖搖頭,這時候,別說是劉尚墓,就是皇帝墳也也勾不起他半分的興致。
書院改變了許多,比如雲燁面前的書院大門,高大宏偉之餘,還帶著一絲絲的陰氣,為什麼這樣說,原因就是雲燁帶著裴英進入了大門三次,每一次在經過一些夾道之後就回到了大門外,從左面門進去,必然就會從右面門出來,從右面進去轉了老半天就必然從左面出來,明明後面的教室離大門並不遠,卻偏偏走不過去,什麼原因?
裴英已經在發抖,他認為自己造了孽,是老天不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