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狗是不能餵飽的,否則就不會攆獵物,鸕鷀也需要在脖子上綁繩子,才能防止它把大魚吞下去,李二竭力的想要扮演獵人和漁夫的角色,卻不太成功,門閥依舊興盛,按下了葫蘆浮起了瓢,真是一雞死一雞鳴,如同長在身上的毒瘤,不能全割掉,全割掉會喪命,只有一點點割,不讓他大到危害生命的地步。
所以大家都在苟且,只要眼前過得去,沒必要鬧得沸沸揚揚,在皇宮裡雲燁和李二有過一次很深刻的談話,這一次,李二終於向雲燁展現了他勃勃的野心,有了羊毛布,攻伐草原不再是無利可圖,無邊的草場就意味著源源不斷的財富,薛延陀,吐谷渾,將是下一個征服的目標,看到了貿易的好處,準備打通那些阻礙商路延伸的絆腳石,只是現在國內依然千瘡百孔,財政弊窮,而戰爭這種事情,打的就是一個勇氣,一旦時間拖得久了,將士們脾肉頓生,再想拿起橫刀就很困難了。
更何況高句麗就在東邊虎視眈眈,這個擊敗了大隋的國度,一時間野心膨脹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已經開始有計劃地把觸角向西邊延伸,戰爭遲早還會到來。
先發制人是李二一向的主張,只要你對我有敵意,那麼你就是我的敵人,只要時機合適,從背後捅刀子李二都幹,所以這一回與其說是為自己賺錢,不如說是為了籌集軍費。
在書院學生暗地裡統計長安富豪的時候,有心的學生居然做了另一個統計。長安附近三縣的土地官員和勳貴就佔據了其中的三成,皇家佔據了五成,在這個人口最濃密的地方,數百萬百姓只佔有田畝的兩成。
這就是馬周的調查報告,事情不掀開,大家不知道嚴重到了何種地步,一旦有了詳實的資料。再美妙的語言也無法掩飾真相的殘酷。是錐子總要出頭的,這回就算沒有常何的推薦,馬周依然是書院諸多學子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
《論土地分配疏》一出。一下子就把馬周和滿朝的勳貴官員割裂開來,雲燁看了這倒奏疏,堪稱字字血淚。處處珠璣,不但有歷朝歷代的詳實資料,也有長安現在的田畝狀況,他甚至給出瞭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把勳貴們的田地,從關中給換到其他需要開發的地方,這樣可以藉助他們的財力好好地開發邊遠窮荒之地。給出最遠的地方居然是海南島。
雲燁無所謂,哪怕你把普吉島給我都行,我帶著全家去那個有天堂美譽的地方去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一竿子捅翻得何止是一船人。連他的學友都不同意這麼幹。
書院是一個講道理的地方,所以在飯廳裡給他們擺開戰場,由得他們去爭論,雲燁佈置的課業,就是要他們必須相互妥協。相互讓步,最後達成合約。
學子們分成兩個陣營,唇槍舌劍互不相讓,誰也不敢輕易鬆口,一旦達成合約,書院就會以奏摺的方式呈遞朝廷。請滿朝文武和皇帝陛下裁決。
路過書院飯廳的時候,看見裡面坐滿了人,有人還在激烈的爭辯,內容雲燁不想聽,馬周提出問題的能力很強,解決問題的能力卻很差,過於理想化了。
長孫對錢財的反應很快,中午接到了李承乾的報告,下午就有禁軍來家裡佈置警衛,還好丫頭們都被奶奶帶到玉山去了,家裡就雲燁和姑姑嬸嬸在家,隨他們折騰。
第二天天剛亮,長孫的車架就到了雲家,連客套的話都沒有就直奔假山地洞,花園裡全是禁軍,地洞裡也被細細的搜查過,昨天晚上,雲家就把香水作坊搬出了地洞。
長孫看著流光溢彩的玻璃製品,看得出來,她的腿有點軟,把貼身侍女還有護衛全都攆了出去,關上門,只留下雲燁和太子。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些東西,”長孫很嚴肅的問雲燁。
雲燁笑了,隨手抓過一隻玻璃天鵝,手一用力,天鵝的脖子就被撅斷了,看的長孫一陣心疼。把斷成兩截的天鵝扔到牆角才對長孫說:“娘娘,這些東西就不值幾個錢,這一屋子的玻璃其實都是沙子燒成的,鬍子的玻璃也是沙子燒的,燒的還沒有咱們好,都是拿他騙錢呢,可笑還有人上當。”
說完特意瞅瞅長孫腰間的綠色玻璃配飾,聽說是花了大價錢才弄到手的。
長孫一把扯下配飾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看著本後出醜也不說一聲,天天看我的笑話?
“娘娘誰會沒事幹老去看你的配飾,我就是說這些玻璃就不是個值錢東西,一再強調這句話,就是想告訴您,我打算拿它去騙錢,過兩年就不值錢了,和家裡的瓷器一樣都會成為必需品。”
“不許騙大唐子民的血汗錢,你是世界上最大的騙子,和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