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連著熄滅三盞。
還剩下最後兩盞燈。
那老道士強撐著身體,穩住銀針。
油燈如果全滅,老督軍就會被徹底汙染。
“老東西,命還挺大!”趙知善搶奪身邊守衛的槍,雙手持著黑色的手槍,對著前方無差別射擊。
“去死,你們這些老古董都去死!”
為了保住老道士的性命,蘇青魚立刻下令:“優優,殺了趙知善。”
但優優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撲向趙知善,而是先跑到蘇青魚的身側,在她的手腕上繫上一個紅色的氣球,氣球瞬間帶著蘇青魚飄了起來,躲避掉趙知善射向她的子彈。
“我親愛的主人,你是如此的脆弱,如果讓那些小鋼珠打中你,你會死掉的。”
紅色詭異有自己的獨立思想。
優優鬆開握著氣球的手,氣球帶著蘇青魚飄到了天花板之上。
他覺得,自己主人的性命是第一位。
蘇青魚確實沒本事空手接子彈。
“優優……快去!額……”
晚了!
蘇青魚低頭看著混亂的壽宴。
那可憐的老道士,已經被趙知善射成了篩子,他把握在血泊之中,黃色的道袍被鮮血染紅,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而優優扭下了趙知善的腦袋,把他的頭當成了小皮球在空中拋來拋去。
趙知善只覺得脖子一涼,然後眼前一片血霧。
臨死之前,他想的是自己未酬的雄心壯志。
明明就差一點點。
就差一點點,地下室裡的東西就可以養成。
……
趙知禮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三弟!”
他步伐踉蹌,跑上前抱著趙知善的無頭屍體,眼淚奪眶而出。
趙知禮雖然和趙知善有矛盾,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死掉。
他們的理念雖然不同,但是血脈親情是斬不斷的羈絆。
如今,趙知善被殺,他心如刀絞。
他是悲傷的,他也是懦弱的。
就像當年,老督軍派他去關城門,他退縮不前,是趙知言替他接下這項任務,同時也承載了他的命運。
被縫上嘴巴的應該是他,而不是他的大哥。
當年,他曾經親眼看見,大哥因為質疑老督軍不是真正的父親,被老督軍用針線縫住了嘴巴。
老督軍不允許大哥在人前說話。
趙知禮看見了。
同時老督軍也看見了躲藏在暗處的趙知禮。
他質問老督軍,為什麼要這麼對大哥。
老督軍並沒有解釋,只是給了他那一瓶藍莓汁,並告訴他,把藍莓汁滴進葡萄酒裡一起飲用,就可以看見這個世界的真相。
趙知禮按照老督軍所說的去做,後來,他看見了被邪祟之氣籠罩著的平安城,更看見城外壓抑到極致的黑霧。
城裡的那些乞丐,根本就不是得了殭屍病,而是被那些黑氣吞噬,變成了怪物。
後來,他發現,喝下混了藍莓汁的紅葡萄酒之後,他可以聽得懂那些乞丐說的話。
乞丐告訴他,他們叫做詭異,是可以和人類進行交流的,只要將所有城外之人都染成黑色,他們就不會傷害城裡的人。
趙知禮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守住這座城。
那些詭異在催他下手。
他們甚至在他的身邊放了許多傀儡,用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趙知禮只能按照那些詭異的要求,引誘蘇家的人進入黑霧濃郁的地方。
他沒能針對蘇青魚。
一是因為蘇青魚並不信任他。
二是因為蘇青魚是大哥的未婚妻,也算是半個趙家之人。
趙知禮也在用自己的辦法保護著督軍府。
如今,壽宴變成了趙家人的葬禮。
趙知禮心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隨著老道士的死亡,最後兩盞油燈熄滅。
綁在壽椅上的鈴鐺掉落在地上,那些原本緊緊粘黏住老督軍的白紙突然失去了力量,老督軍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從肚子裡吐出一團肉,肉的中間還插著那一枚銅錢。
他先是走到趙知禮的面前。
趙知禮抬起滿身淚痕的臉,喚了一聲:“父親。”
下一秒,老督軍拔下了他的頭顱,從斷頸處啜飲了一口鮮血。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