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魚需要把三個詭異之間交叉的執念化解。
就像是解開纏繞在一起的絲線。
這就比較頭疼了。
她趕到狗場的時候,狗場裡所有的狗已經死傷大半。
那些半死不活的狗聽見了廣播裡的名字,褪去了狗的心態,變成了人類,他們渾身血淋淋的躺在那裡,有些被開膛破肚,有些缺胳膊斷腿。
因為找回了人類的名字,他們想起了屬於人類的尊嚴。
做狗狗的時候,可以不穿衣服,搖尾起連。
做人類不可以。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所以半死不活的他們,嘴裡不僅在求救,還在祈求衣物為他們遮擋赤裸的身軀。
阿平看見這一幕雙腿打顫,他宰殺家畜宰殺習慣了,看見這麼多動物變成人類,赤條條的躺在滿是鮮血的地毯上,他抿了抿唇,頭皮發麻。
“媽耶,這裡咋變屠宰場了?”
他出生在貧民窟,那是弱肉強食的地方,如果不狠就會被人欺負,所以他總是以兇惡的外表示人。
長大後,沒學歷,找不到工作,就跑去幫高利貸公司收債,為了顯得更狠,在身上紋滿紋身。
詭異降臨,他習慣性去找可以收留他的勢力,他不在乎那些人是好是壞,反正他就是一個出賣力氣的打手,上面指哪他打哪,沒有太多的道德。
但是,阿平並不是心理素質很強的人,看見整個房間的殘肢,他心裡不由得發怵。
蘇青魚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你之前殺的那些豬,不也是這些人變的嗎?”
他是知道的,但仍然可以下得去手。
“變成豬,我殺的就是豬。”阿平嘴唇哆嗦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那些豬是人變的,但主要是豬的面目示人,他就不會感到害怕,“這些動物全部變成了人,是不是意味著汙染源消失了?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這裡太危險了。”
“等等,還沒清理乾淨,你可以在豬場大門守著,汙染全部清掃乾淨後直接從大門離開。”
阿平有點懵逼:“啊?我不等你嗎?”
“你等我幹啥?”蘇青魚也很疑惑,他們兩個既不是隊友,也不是朋友,最多是副本里臨時合作的關係,等來等去做什麼?
“就……咱們兩個現在應該是同一陣營。”
“也行吧,那你就在豬場門口等我,我結束之後,一起出去。”
“好嘞。”阿平搓了搓手,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
這種笑容是平時他對著羽哥才會露出來的。
“對了,你是黑衣組織出來的,有沒有黑衣組織的信物?借我用一下。”
蘇青魚拿出冥幣,準備和阿平做交換。
阿平乾脆回答:“有!”
他出於討好的目的,這次竟然沒有收取冥幣,反而將一條項鍊放到蘇青魚的手心。
“這個項鍊就是信物,比較貴重,有功勞的人才會獲得,我平時都不會拿出來,但看在你能夠把副本汙染全部清除的份上,我免費送給你,到時候真的可以出去,你有什麼發財的路子,指點我一二就行了,”
項鍊是一個黑色圓片,原片上有一層銀白色的圓環,這是燭照幽熒的圖徽,也是黑衣組織的標誌物之一。
“算我欠你個人情。”蘇青魚收下項鍊。
阿平心裡的一顆石頭稍微落地。
萬一出去,黑衣組織就倒臺了,他還需要找個地方混飯吃。
這條項鍊,就當是他投石問路。
蘇青魚扛著鐵錘,這玩意兒實在有點重,但蘇青魚捨不得放手,因為它的傷害力足足的,對付詭異雖然沒用,但對付清醒過來的人類,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離開此地。
阿平看著蘇青魚離去的背影,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女生,在副本里不哭不鬧,一副久經沙場的樣子。
難道她是什麼國際特工?
又或者是心理素質很高的殺手?
再不濟,也得在超市裡殺了很多年的魚。
不然的話,心理素質不該這麼好。
阿平想,自己這條項鍊送的應該有價值。
蘇青魚扛著鐵錘,往狗場深處走去。
通往訓練場的路上,中途清醒過來的人類有的試圖向她求救,有的躲在陰暗處戒備地看著她,因為她扛著鐵錘,沒有人敢近身。
她來到室內狗狗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