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也喜歡開這種沒有營養的玩笑嗎？

蘇青魚的關注點並不在於玩笑本身，而在於陳曼玉可以看見杜宇。

“這位是杜宇，你們認識嗎？”蘇青魚手掌前端指著杜宇介紹到。

陳曼玉歪著頭，現在的她狀態平和，說起話來也正常，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職場女士：“認識，我們在一個群裡。

咔咔咔……真沒想到，你們兩個會走在一起。”

一個群？

陳曼玉竟然認識杜宇。

聽到群，蘇青魚的態度柔和許多：“曼玉姐，可以拉我進群嗎？”

“我們的群？”陳曼玉走上前，挽著蘇青魚的手臂，得寸進尺，將臉貼在蘇青魚的肩膀上。

蘇青魚站在原地不動，察覺到陳曼玉言外之意，問道：“還有其他群？”

“不同的人，當然在不同的群裡。”陳曼玉用尖銳的指甲戳了戳蘇青魚的手臂，“你呀，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咔咔咔……又怎麼可以進一個群呢？”

是普通人類和被汙染的人不同嗎？

還是是人類和詭異不同？

蘇青魚想起下午吳晴雨哭訴被踢出群聊的事情。

如果吳晴雨汙染加重，被踢出屬於人類的群，倒也說得通。

杜宇則是想上前，把蘇青魚拉到自己的身邊。

“閒聊到此結束，小青魚，走吧，讓我陪你一起去彙報工作。”

“別拉我。”蘇青魚被拽地往前一個趔趄。

陳曼玉見蘇青魚被杜宇強硬地從自己身側拉走，嘴巴開始分泌唾液，粘稠的唾液順著嘴角滴了下來，面板也變得不太貼合。

飢餓。

今天食堂裡沒有新鮮的肉，陳曼玉沒怎麼吃飽。

她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掃過，就像是堪破了什麼秘密：“這麼晚了，還要彙報什麼工作呀？

有什麼工作不能白天說？

偏要夜裡去，深入交流。”

陳曼玉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蘇青魚，話語之中隱隱藏著一股期待：“是一邊做那種事情，一邊進食嗎？

我可以一起嗎？”

這話是對蘇青魚說的。

蘇青魚聽懂了，但她又假裝聽不懂。

而下面一段話，陳曼玉則是盯著杜宇，張開嘴巴，上面的牙齒和下面的牙齒快速碰撞，發出“咔噠咔噠”聲。

“咔咔咔……咔咔咔……”詭異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裡傳了出來。

由於汙染過於嚴重，蘇青魚根本聽不懂陳曼玉話中的意思。

她只是看見陳曼玉臉上帶著些許討好的意味。

口水順著唇角蜿蜒向下，流淌過脖子，浸溼領口處，留下一片暗沉的色彩。

杜宇應該是聽懂了，他面露嘲諷之色，與人類無異。

杜宇的聲音並不大，但從他的唇形中可以判斷出，他說的是：“你也配。”

陳曼玉臉上的期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哀怨。

蘇青魚牢記詭異是沒有感情的告誡。

這句話的背後，是《驚悚降臨》小說裡，無數血淚教訓凝結而成的。

但有的時候，蘇青魚又覺得詭異臉上的表情神色，真的和人類無二，等級越高的詭異，越是活靈活現。

人類總是喜歡去解讀類人生物，從他們身上尋找出和人類相似的東西。

蘇青魚也不免俗。

只是，她會剋制自己的這種想法。

在她看來，人類和詭異之間的關係更像是人類和冷血動物的關係。

契約的詭異不是貓啊狗啊這些通人性的哺乳動物，它們更像是被人類飼養的鱷魚、蜥蜴、蛇、角蛙。

人們可以訓練詭異，讓他們表現出對人類的親近，但這依靠的是契約，讓詭異形成了一種束縛和習慣，並不是真正建立了某種感情。

就像讓蛇理解，只要攻擊某樣事物，就可以獲得老鼠，美餐一頓。

訓練之後，只要人類拿出老鼠，蛇就會按照指定的方向攻擊。

這種攻擊是蛇的愛嗎？

那當然不是。

是蛇的習慣。

契約並不能抹消詭異本身的兇殘。

這也是蘇青魚家中飼養了四隻詭異，他們喜歡半夜出去偷吃的原因。

一切只源於獵食的本能。

杜宇將陳曼玉驅趕，然後伸出細長的手，想搭在蘇青魚的肩膀，被蘇青魚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