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故事裡的人在原地一直等,等了好久好久。”斯佩多突然從背後抱住他,溫暖的體溫傳達到彼此的內心。接著青年在他的耳邊低聲喃喃道。“我想,等待比尋找還難熬……阿諾德,你等待的這些日子……對不起。”
“我很高興。”他悶悶的說道。“我很高興你還在等我。”
鉑金色發的青年怔住了。然後他閉了閉眼,輕輕勾起嘴角。“我說過,你找我三年,我等你十年,這很公平。”
“這根本不公平。”斯佩多深刻的知道呆在原地,回憶往事時的痛徹心扉。溫暖的幸福的回憶,鮮血淋漓的背叛,長達十年甚至以為沒有盡頭的等待。一個人被時光甩下是什麼感覺,孤身一人再也找不到朋友的一絲資訊,有著強大的力量卻站在寂寞的頂端。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孤獨啊。
他的脖子上依舊掛著他送的十字架項鍊,無論顏色變得多黯淡,他都不肯摘下來,懷錶中一直一直收藏著初代家族的合照,底面刻著永不腐朽的誓言。
“既然你說不公平,你決定怎麼補償?”阿諾德感受到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收緊,他沒有如往日那樣掙開,然後奉送一記手銬。他難得露出淺淺的溫軟微笑,看在斯佩多眼裡卻是太過溫暖。
溫暖的幾乎能讓他掉下淚來。
一直以為從他七歲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與淚水掛鉤的東西,可是這個時候的阿諾德卻是真真實實的在他的懷中。也許這段時光過於迷離,和做夢一般,他們扣緊十指,然後宛如普通戀人一般走在山間的小路上,阿諾德有時會和他抱怨他的糟糕沒品位,他偶爾語言調戲一番。
真的讓人很開心。
接著,藍髮的青年並沒有許下什麼山盟海誓,也不是簡簡單單的丟下一句我愛你。他埋在阿諾德脖頸邊,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
“我想要做什麼大事之前會老老實實告訴你,一起商討可行性,幫你分擔一些情報部的工作,出門任務找你報備,如果你想要的話我的工資可以全部上繳,還有你有什麼危險的情報需要取,我可以隨叫隨到,保證不會再亂七八糟找麻煩,我還可以去學習怎麼做家務,乖乖陪你打架……直到有一天我們將死——那個時候我再將命給你……這樣,你可滿意?”
“你會被我壓榨到死的喔。”阿諾德輕輕微笑起來。
“如果是你的話……”斯佩多悶笑一聲,繼而無奈的嘆息。“我認了。”
“這是你說的……”阿諾德反手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按在那塊大石頭上,然後低頭吻住他。斯佩多一怔,繼而笑著回吻。在此同時,靛青色的火焰四散飛濺,身後那棵光禿禿的楓樹上突然神蹟一般長出了葉子,紅的像火,隨著風飄揚下的紅葉襯托了此時格外溫暖的氣氛,那樣細碎的光芒從幻覺組成的葉片上散發出來。
接著,斯佩多勾住他的脖頸,將他的唇深深地壓下來。
山風吹過,這道紅一直綿延過整座山,一片片或淺或淡的紅眩暈了人眼,這座山裡稀少的情侶睜大了眼睛,親眼見證著冬日漫山紅遍的奇蹟。宛如海市蜃樓一般,令人迷醉的幻影在陽光中起伏跌宕,化為陣陣的浪濤。
冬日的天空中漂浮著稀薄的雲翳,撥出的氣息凝成了白霧,如此剔透的紅很好的融入了這樣的背景,在不合時宜的季節,出現這樣壯闊的景象,這本身就是最大的恩賜。
親眼見到這個場面的情侶們,發自內心的感受著其中融入的溫暖,並且無一例外的認為自己將得到幸福。
這是他獻給阿諾德的——最盛大的奇蹟。
“讓我們一起走向終結,阿諾德。”
黑手黨所要面對的一切,他都可以拖這個人下水——這該是多麼的……多麼的幸運啊。
“一起嗎?我可是會先殺了你的。”阿諾德直起身,率先走在被楓葉染紅的地上,他整個人簡直像是一副素淡的水墨畫,可是卻格外的適合紅色。
那造就了他最初的迷戀。
“Nufufu……我期待著那一天。”
這樣的幻象是否在暗示著最輝煌的景色,將有最壯麗的謝幕,斯佩多不知道,他向來不會去妄自揣測未來。他們這一生所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死後被人評論,無論他是怎麼樣的,或許給他扣上的是背叛者的帽子,或許被歷史刻畫的殘忍冷漠,斯佩多覺得那根本無關緊要。
他所關心的,是他所抓住的這個人將和他分擔一切,喜怒哀樂,包括罪惡與痛楚,也許某一天等到真正的終結到來時,他們會選擇絢爛的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