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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部分

武明則伸出纖纖十指,猶如精心雕磨而成的羊脂美玉,毫無雜sè,悄無聲息的在琴絃上來回撥動,琴聲起,始如含苞待放的huā蕾,繼而輕輕舒展,悠揚幽雅。

在融融的月光下,huā臺上隱隱飄出陣陣絃樂,幽攸抑揚,輕清淡雅,低沉、悠揚、委婉的琴聲,是那樣地醉人,皎潔的月夜,河水靜靜地流淌,湖面在銀sè的月光下,bō光粼粼,月光如水,靜靜地瀉在岸邊的枝葉上,參差斑駁的樹影在風中搖曳,悠揚的曲調娓娓動聽,給人以心曠神怡的感覺。

一曲罷了,不管是聽懂了,或者裝懂的,都沉醉於琴聲之中,久久無語。

“明則娘子,琴藝非凡,令人驚歎……”充滿灼熱的聲音傳來,眾人營造出來的意境,自然破解消散,不由自主的聞聲離去,卻見席外走來幾人,擊掌叫絕的是個年青公子,長得英俊瀟灑,氣度不凡,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

“賀蘭安石……”錢豐皺眉,有幾分咬牙切齒,與此同時,張別駕、馮長史等人,紛紛起身,快步迎了上去,那些士紳也沒有怠慢,連忙跟隨。

當然,賀蘭安石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也沒有這樣的資格,享受這樣隆重的待遇,眾人迎接的,是他身後的一個老者。

“岑公,你老也來了。”張別駕非常客氣,笑容滿面道:“也不打個招呼,好讓我去接你。”

“就是,知道你老要來,說什麼,也不能這麼早開宴……”

一幫人附和不止,韓瑞頗為míhuò,仔細打量老者,鬚髮皆白,卻有幾分精神矍鑠,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什麼來。

不過,與韓瑞同行而來的官吏,似乎下足了功夫,稍加思索了下,就悄聲說道:“岑公,莫不是中書省,岑shì郎的父親?”

“應該是吧,除了他,荊州應該沒人有這麼高的威望。”旁人的人,好像也做了功課,就是不怎麼肯定。

“誒,說說,何以得到大家的敬重?”丁太醫好奇問道,韓瑞也堅起了耳朵,畢竟自己代表的可是朝廷,而今那人來了,荊州的官吏士紳卻撇下自己前去迎接,如果只是因為有個中書shì郎的兒子,理由卻是有些牽強。

“其實,他們敬重的是岑shì郎,不是岑公。”一個官吏小聲說道:“岑之象,岑公,隋末時曾任邯鄲令,後被人誣告入獄,冤不能申,那個時候,岑shì郎才十四歲,頗有漢代緹縈救父的風範,在知道岑公的處境後,直奔司隸為父申冤,辯對哀暢,坐堂審案官吏驚奇,命作蓮huā賦,岑shì郎一揮而就,須臾賦成,滿座皆驚,岑公得以昭雪。”

“少年成名,難怪現在居於高位,與韓博士相當。”旁邊書吏小小奉承了下,哂然笑道:“什麼敬重不敬重的,還不是想拍岑shì郎的馬屁,這種事情,大家還少見麼。”

“不然。”那個官吏輕笑道:“或者,張別駕、馮長史幾人,有點兒拍馬屁的嫌疑,但是士紳之流,卻是真心的感jī涕零。”

丁太醫驚訝道:“是何緣故?”

“隋末,群雄並起。”那個官吏,猶豫了下,愈加的小聲道:“諸位,可還記得,當年的佔據荊州的蕭銑。”

“南朝後梁皇室……說起來,與蕭相公,還是同宗。”有人醒悟道:“對了,依稀記得,岑shì郎,好像是蕭銑的……後來降唐。”

“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個官吏隨口說道:“岑shì郎的家世,也算是顯赫非凡,其祖是後梁的吏部尚書,當年蕭銑以後梁皇家的名義,振臂高呼,也引得不少遺臣歸附,岑shì郎就是其中之一,由於文采膽略過人,遠近聞名,fù孺皆知,所以在追隨蕭銑之後,立刻被任命為中書shì郎,委以機密。”

“後來的情況,大家也知道了,蕭銑不識時務,妄想與我大唐分庭抗禮,先帝大怒,調兵遣將予以征伐,大軍南下,攻無不克,很快就殺到江陵城下。”那個官吏娓娓而談,輕聲說道:“在岑shì郎的勸說下,蕭銑下令開門出降。”

“識時務者為俊傑,自然之理也。”有人說道,卻是沒敢往下說,因為蕭銑投降之後,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到了長安,沒過多久,就給李淵殺了。

也有人感嘆說道:“勸降蕭銑,開門投誠,少了刀兵之災,也算是功德無量之事,難怪荊州士紳感jī涕零。”

“嘿嘿,不只是這樣,聽說當年,領兵的河間王,在蕭銑投降之後,似乎有意縱兵擄掠,岑shì郎聞聲,親赴軍營勸阻,河間王才打消了主意。”那個官吏輕聲道:“本為降臣,卻不顧生死,犯顏直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