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帶著歉意的目光,絳真頓首而拜,愧聲道:“對不住,不徵得韓郎君同意,就越俎代庖,自作主張,在此向韓郎君陪罪了。”
“絳真姑娘,快快請起,我怎能受此大禮。”韓瑞連忙避開,手伸了半,停在半空,不好意思上前攙扶,把手收了回來,和聲道:“絳真姑娘,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便是,你和我也算是知交朋友,若是能幫得上忙,豈會袖手旁觀。”
“多謝韓郎君。”絳真感激笑道。
韓瑞輕輕擺手道:“先別謝得太早,或許事情我未必能夠幫得上忙。”
“韓郎君伸以援手,我已經感激涕零,至於是否能成事,與人無尤。”絳真淺笑,又是深深施禮以謝。
“絳真姑娘如此多禮,反而讓我倍受壓力,就怕有負所託,對不住你的信任。”韓瑞苦笑了下,正色說道:“不過,只要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那就恕絳真冒昧了,希望韓郎君陪我赴約一個宴會。”說著,絳真頗有幾分不好意思,俏面染紅如霞,輕輕低下頭來,秀美眉目浮掠一抹無奈之意。
“咦,何故?”韓瑞驚訝道,剛才,雖然有過那麼些許的自作多情,但是在絳真打探王瓔珞訊息時候,已經煙消雲散,現在又聽到絳真的邀請,立即覺得一陣糊塗。
“不情之請,請韓郎君勿怪。”絳真輕柔嘆氣,細語說道:“情非得已,思來想去,放眼揚州,也只有韓郎君能幫我了。”
雖然清楚,或許這只是客氣套詞,但是落入韓瑞耳中,卻有種被重視的感覺,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呃,當然沒有那麼嚴重,但是剎那間,韓瑞心裡產生了個想法,只要事情不難,就竭盡全力幫忙吧,要知道,在他看來,盡力而為與竭盡全力,完全是兩回事,能這麼想,可見韓瑞真的有點兒給打動了。
有了這個打算,韓瑞輕易不開口允諾,而是認真道:“聽絳真姑娘之意,這個宴會怕是不簡單,請把事情的詳細……”
“小姐……”這時,屋外傳來婢女的叫喚,語氣有幾分催促意味。
絳真有點兒歉意,就要讓婢女稍等,韓瑞阻止道:“絳真姑娘且去,具體情況,路上再與我細說也不遲。”
莫名心安,絳真頷首,飄然而去,留下韓瑞在竹屋飲茶,等待。
一等,就是半個時辰,韓瑞估摸著,絳真現在肯定是在妝裝打扮,而且院中的婢女全部在旁邊幫忙,不然那麼久了,茶水已經飲盡,卻連換水的人也不見半個,看來,無論古今,女子用在化妝上的時間,的確要比男人想象中的不止慢上一點而已。
百般無聊中,韓瑞終於迎來細碎的動靜,卻見屋外,一個婢女小步疾行而來,還未進來,就在屋前臺階上跪下,誠惶誠恐道:“怠慢了貴客……”
連番陪禮抱歉請罪,見到韓瑞並沒有很在意,婢女才鬆氣說道:“韓郎君,小姐有請。”
韓瑞欣然前往,來到院前,正如初見絳真之時,有種華麗的驚豔。
似乎不僅是更衣而已,好像泡了個浴澡,晶瑩的肌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猶帶著點滴晶瑩,嬌豔若滴,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淡白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襬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米黃色錦緞裹胸,一根腰帶輕系,將她纖細的腰,修長的腿,飽滿的胸脯,表露無遺。
圓潤的曲線纖細而豐腴,既有絲綢般的光滑,又有美玉般的潤澤,芳菲淡雅的清香隨風動而,似有若無地飄浮,細潤的耳垂上懸掛著淡藍的墜子,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亦喜亦笑,一身盛裝的絳真,不僅顯得成熟嫵媚,又多了幾分高貴氣質,彷彿有種難以言喻的磁力,吸引旁人的目光。
呆望了片刻,韓瑞由衷嘆道:“……羅衣何飄颻,輕裾隨風還,顧盻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這是曹植美女篇的詩詞,絳真才學不淺,豈能不知,心中喜悅,從袖口伸出一雙修長白皙的纖手,微言笑道:“韓郎君誇讚了。”
相互客氣了幾句,鄭姨含笑說道:“小姐,船來了。”
說著纖手輕搖,卻見門前清碧的水小巷,一條烏蓬船悠悠駛來,船家發現有生意上門,連忙支篙停下,依依作別幾句,絳真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輕盈登板,先行上了蓬艙內。
岸邊,鄭姨斂手說道:“韓郎君,我家小姐就拜託你照顧了。”
雖然說,鄭姨有故意誤導的嫌疑,但是出發點卻是為了絳真,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