淖約說道,輕依在韓瑞肩膀上,纖步而行。
出了殿外,卻見眾人已經整裝待發,也不遲疑,趁著天空朦朧,掛著幾顆明星,提著燈盞,小步朝山門而去,這個時候,萬物從靜寂中復甦,蟲鳴鳥啼,山下村落不時傳來陣陣雞鳴犬吠之聲,預示著新的一天,又將開始,充滿了生機活力。
在觀中有高牆厚壁遮擋,卻是沒有覺得寒冷,出了山門,眾人才發覺清風寒露的厲害,就算包裹著嚴嚴實實,也抵擋不了無孔不入的冷風,即使稱不上冰涼刺骨,但是滋味絕對不怎麼好受。
不過都已經出來了,也不好打退堂鼓,少女們卻是比較幸福,你挨我摟,擁擠成團,慢慢騰騰的挪步而上,幾個青年,包括韓瑞,就有些悲劇了,肯定要表現英雄氣概來,所以走在前面,充當人牆,給她們擋風。
好不容易,來到了昨日的棲真亭中,適時,一抹陽光映照在身上,儘管沒有絲毫暖意,但是眾人卻覺得非常溫馨,心情舒暢,愉快之極。
呃,實際上,在半山腰的時候,朝陽就已經從東邊的天際飄然浮出,不過即使錯過了日出浮現的剎那,但是大家不屈不撓、奮勇前行,沒有半途而洩的精神,還是值得肯定的,不要灰心喪氣,今日不行,還有明天嘛……
在韓瑞的勸慰下,一眾少女才眉開眼笑起來,沐浴著明媚的朝陽,留下了陣陣珠玉般的歡聲笑語,在山峰上逗留了良久,領略了晨曦映雪的美麗風光,眾人隨之下山,準備用過早膳之後,再到其他山峰觀賞。
不管在什麼地方,總是不缺少虔誠的信眾,才卯時二刻而已,折算後世時間,不過是早上七點,樓觀的山門,又來了許多香客,互不干擾,井然有序的燒香膜拜,一夜之後,又恢復了熱鬧的氣象。
十分正常的事情,眾人也不覺得奇怪,回到裡殿,用了早膳,小憩了片刻,一眾少女也不清閒,相約跑去求籤拜神,而且明確提出,男士止步,不準跟隨,帶著幾分歉意,鄭淖約給幾個少女拖走了。
估計是去問姻緣之類的事情,韓瑞猜測,搖了搖頭,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走廊經過,到盡頭拐彎消失,眨著眼睛,與旁邊青年打了個招呼,韓瑞連忙追尋而去,拐彎抹角之後,卻沒有發現那人的蹤影,難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韓兄,好巧,你也在這裡呀。”
聽到叫喚,韓瑞尋聲望去,卻見對面是幢寬敞的偏殿,小胖子李泰,正坐殿中,笑容可掬的揮手招呼。
“越王殿下。”再不識趣,這個時候,韓瑞也不好開走,只得露出驚喜交集似的笑容,走了過去,又是見禮,又是問候,做足了功夫。
“韓兄,來給你引見,這位是……”
陪同李泰在殿中安坐的,除了樓觀高層道士之外,就是昨日而來的十幾個華服權貴了,有的聽說過,有的卻是初次耳聞,不過卻不妨礙韓瑞,這個失敬,那個久仰的招呼。
如今的韓瑞,大小也是個名士了,引見的道士、權貴,態度或溫和,或倨傲,至少給李泰面子,紛紛點頭回禮,到了最後,來到一位華髮如銀,精神矍鑠的老者身前,李泰多了分鄭重說道:“這位是傅太史。”
太史令傅弈,在後世的時候,韓瑞隱約有點兒印象而已,但是來到京城,對於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肅然起敬,卻是不敢怠慢,連忙行禮。
敬重傅弈的原因,不是他是太史令,可以修書記史,所以要討他歡心,讓他給自己立個傳什麼的,而是因為傅弈是繼範縝神滅論之後,又一位堅定的無神論者,反佛鬥士,幾次三番,上書朝廷,廢除佛教佛法,令天下僧尼還俗,安心生產、增強國力。
看來,對於這場辯論,道士的信心也是不足,所以才搬來這尊大神幫忙,要知道傅弈反佛經驗豐富,而且更是精通雄辯之術,幾年以前,與前中書令蕭瑀,針對佛教的事情,發生了口角,取得最終勝利,蕭瑀爭辯不過,只得大失風度,詛咒死後傅弈下地獄。
不過對於詛咒,傅弈更是嗤之以鼻,兩年之前,西域來了個高僧,號稱精通咒語,能讓人死去,又復生,抱著獵奇的心理,李世民挑了幾個軍衛前去試驗,好像蠻靈驗的,傅弈卻是壓根不信,親自出馬,任由西域高僧施法詛咒,到頭來傅弈安然無恙,倒是那個西域高僧心急如焚,把自己給嚇死了。
訊息傳出,可謂是轟動一時,大漲了儒、道威風,卻是使得京城裡的和尚們灰溜溜的,好長時間不敢抬頭見人,諸多努力,才把這事混了過去,表面不說,私底下肯定有許多和尚恨傅弈入骨,不過他從來不懼,反佛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