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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部分

高強嚇了一跳,忙道:“孩兒不明,本朝將從中御,帥臣奉命而行,以為定製,如何能不受君命?請爹爹指點。”

高俅哂笑:“我見你作了幾年官,還道你精於政事,原來還是這般不通。所謂將從中御者,管的是武將,你須是帥臣,理他作甚?況且今上好事之君,只要你在邊關立了功勞,縱使先不奉上命,他也多半不來怪罪於你,當年陶節夫在西北與西夏交兵時,亦不曾有甚上命,特便宜行事而已,不是一樣受了上賞?不受君命者,不必待君命而後行也!”

高強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高俅此論確實是點中了趙佶的脈門,這位皇帝剛剛步入中年,雖然已經顯露出了倦勤之態,但是歷年來開疆拓土的功績,使得他仍舊保持了一顆奔騰的心,若是自己能在邊疆立下戰功,縱使沒有上命,也未必就會被趙佶降罪。

“如我所料不錯,你動身之前,官家必定要私下招你謁見一次,只因你有功而無罪,官家又離不得你的理財手段,將來必定還是要用你的,今番遣你出外,只恐你生了怨望,是以要好意將你安撫。趁此時機,你可請朝中大臣一人為你之副,須得是天子親信之人,可副監軍之責,如此一來,官家必定信你不疑,再有何請求,亦當一概依從。”

還是老爹想的周到啊!高強暗歎,畢竟是從端王邸跟著趙佶上來的舊臣,高俅對於趙佶真可謂是知心知肺,怪道能被趙佶信用二十餘年不衰。“孩兒謹受教,但不知這監軍當擇何人為之?”

“這個卻不須你擔心,無非天子近臣而已,不管是誰,總是在為父與你梁世叔掌握中,諒他興不起風浪來!”高俅口中的梁世叔,當然不是說新任左相的梁士傑,而是宮中的那位梁師成,在趙佶的舊臣之中,確實是他二人局面最大。

高強這才放心,又說了會閒話,方告退回府去了。

今次外出為官,家眷應當隨行,因此這些天來高強府中上下人等忙個不休,一是收拾細軟應用什物,二是採買諸般物事,聽說北地連年大災,百姓易子而食,過慣了太平富足日子的汴梁人幾乎無法想象那是什麼景象,就好似剛開放時香港臺灣人來大陸的感覺,牙膏衛生紙都要隨身帶備。

當高強回到府中時,所見的便是一派忙亂景象,右京和小環兩個指揮著家人將箱籠物件捆紮起來,一件件運往碼頭裝船,一瞥眼間五花八門,高強甚至看到有個箱子裡裝滿了小環最愛吃的諸般汴京零食。

搖了搖頭,高強也不去管這些,徑向右京道:“師師何在?”算起來師師也該到預產期了,可是那肚子只是大的離譜,卻絲毫不見要下來的動靜,高強請了產科的太醫和京城最好的穩婆一天十二個時辰在府中待命。

右京道:“自然還在房中了。衙內,師師這樣子,可沒法去北地,萬一受了風,可要送了她的小命!”高強自然明白。古時所謂的產後風,有相當部分是由於感染而引起的,不過他天大本事也弄不出抗生素和點滴瓶來,也只能任由這時代的醫官去處理。見右京這般說,亦嘆道:“你說的是,奈何王命在身,亦是拖延不得,只望這兩個小子快快出來,與為父見上一面也好。”

話猶未了,只聽內宅一陣亂。有個家人飛奔出來。險些撞到高強懷中,待看清楚了是相公本人時,慌忙跪下磕頭,道:“相公恕罪,三娘方才腹痛,穩婆說是要生了!”

高強大驚,顧不得與他羅唣,提起袍子三步兩步奔進去,右京和小環亦是慌忙跟上。到了師師院中,只見請來當值的翰林醫官在那裡打轉,他是男子,如何能見女子臨盆?一見高強要往裡闖,忙勸道:“相公,卻才小娘子腹中疼痛,想是將要分娩之兆,這等血光男子衝撞不得,請相公回房歇息便是。”

高強一怔,方醒悟過來,古時原有這等說法,男子見不得女人分娩,以為汙穢之極,或有陽痿之災。然而他等了這大半年,就是想要親眼看看自己孩兒降生的時刻,哪裡管這許多?一把推開那翰林醫官,扔下一聲“得罪”,便躥進師師外屋去。

這間屋子經高強吩咐,早就用蒸汽燻過無數遍,牆角埋了石灰,端地是清潔異常。他進得屋中,卻見李清照和金蓮、金芝皆在此處,身上穿著事先蒸過的外衣,高強忙將身上衣服換過了,便與諸女齊到內室之中。

只見兩個穩婆與兩個丫鬟都換過了蒸過的衣物,圍著師師忙碌不休,高強一個箭步躥到床前,完全無視兩個穩婆見到怪物一樣的神情,握著師師的手道:“師師,腹中疼痛已有幾時,羊水破了不曾?”

師師見到高強道來,恰是驚喜,聽見高強這兩句話,卻是茫然不